向引对他的态度好似免疫:“我把他支开,自己来的。我刚听到问仙堂,我师父和学堂出什么事了?”
月明晦不响。他指节叩了下几案,立刻有勤务打扮的修士立在门口。
“把问何君带回去。”
“是。”
那勤务伸手便往向引胳膊抓来,突然动作一顿面容扭曲,痛苦捂向自己手臂。
“我让你伸手了么?滚。”月明晦的声音浸透了寒气。那人刚退出书房,窗外又有人惊呼一声,月维仪狼狈地从窗下探头出来。
“你把他送回去,然后再过来一趟。”月明晦对月维仪说。
“是……”月维仪望向向引的眼神满是愧疚。
“阁主,你是不能和我正常说话吗。”
向引寸步不移。
月明晦的视线落到书案零落的桌上,“是我先问你。你不该出门,为何要来书斋。”
又是不该!
向引突然大迈步到几案前,手臂撑在桌上,紧紧逼视月明晦。
“我为何来?我让小维求见你那么多次,我再不来找你,等你哪年哪月半夜来我床上说吗?”
月维仪恨不得把自己五感封了,真要命,他都听了点什么不该听的啊!
他正试图把眼睛黏在自己的靴子上,只听一声桌子被拖曳的刺耳响声,他条件反射要抬头,脚下却突然一滑,一道灵力疾风骤然向他袭来,他一下子被阁主打飞出了书房外!
几案前的那画面他只瞥到了一眼,却心惊肉跳不已。阁主把公子整个人拖抱到了桌上。
“你在什么癔症?!”
向引急怒,月明晦竟然要跟他在书斋案上行事?!绝对是疯了。
他身下是几案,身上压着他的这人,跟冰冷坚硬的几案也没甚分别。
“你到底为什么非要撞到我眼前……”
月明晦揪住向引的衣领,形容躁狂,咬牙切齿,“你偏偏要在这时……!”
他充血的双目被一只柔软微凉的手覆住,同样柔软的一双唇也贴上来,让他紧咬的牙关顿时一松。
在所有害怕怨恨月明晦的人中,只有向引最知道该怎么安抚这个暴君。月明晦几乎是立刻就给了他回应,揪住他衣领的手转而捧起了他的脸,遮住那双狂躁眼睛的手也被另一只手握住,手指强硬地分开插入,十指牢牢扣在一起。吻到最是动情处,他的喉间甚至逸出了轻哼声,像是舒服到了极点。
向引习惯了他疯时的反常热情,但还是费了很大功夫才把自己的嘴巴扯开。月明晦顺直的黑垂在他颊边,两人的衣袖交叠纠缠在一起。这样的姿势,恍惚间他想起了一百多年前在问仙堂后山的破殿,月明晦也曾这样把他压倒在地上。当时,他们刚说好要结婚。
“我来找你,是要说,离婚吧。”向引澹然道,“六十年过得真是很快,是不是?”
这次没有被浇灌,但月明晦戾气稍平,看起来也可以沟通。
他定定地注视着他,几息后说:“好。”
向引:“给我一个不行的理由……什么?”
好?同意了?
月明晦伸手探到他腰下,向引被他摸惯了都不痒了,加之有些愣怔,于是躲也没躲,月明晦的手握住他的腰往上抬了抬,从他压着的书案下抽出了一封信函。
“展开看。你不是听到了,问仙堂生了什么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