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荒魔君静了片刻,淡淡道:“你退下吧。”
魔修怔了怔,有些失落,但还是叩头告退。
等这魔修离去之后,不多时,一个模样俊美清秀却透着几分阴气的青年从高台后走出,长得同秦怀阙有三分相似。
他冲天荒魔君一拱手,天荒魔君便道:“觞儿来了,说吧。”
秦怀觞这时微微一笑,便道:“父君料事如神,那闻玉的来历果然有问题。”
“先前第一日云梦魔君设宴,他身旁那位叫闻宿的魔修出手,祭出赤炎矢。据中州那边传来消息,前些时日,在阴阳秘境中有一个魔修正是在秘境中取走了这件后天法宝,而巧的是那位魔修还拐走了玉衡宗的少宗主沈君玉,那沈少宗主爱穿白衣,又精通星占术数,境界也同这闻玉一模一样。实在是巧合之处太多了。”
说完这些,秦怀觞也不多说什么,只静立一旁,等待着天荒魔君话。
天荒魔君闻言忖度了片刻,却冷冷笑了一下:“正是因为巧合之处太多,所以不太经得起推敲。不过,也恰好可用这些巧合做做文章。”
秦怀觞:“父君的意思是——”
天荒魔君不疾不徐:“这两日,你务必把闻玉身份的疑点散布出去,让越多人知道越好。等两日后最后一轮比试,便是动手之时。”
秦怀觞眸光一凛:“父亲是想?”
天荒魔君淡淡瞥了秦怀觞一眼:“得不到的好东西,再好也与我们无关,不如毁了干净。”
秦怀觞:“只是那时人多,恐怕不方便行事。”
天荒魔君微哂:“正是要人多才好。若要私下杀他,很难过了九幽那一关,万一被抓到把柄,九幽也必然狠咬为父一口。不值当。”
秦怀觞恍然:“若我们此刻散布消息出去,先搅浑了水,届时必然众人对闻玉都有所怀疑,少不了质疑争端。那时场面已乱,九幽魔君焦头烂额之际,大概也不会想到有人会在那时对闻玉下手。咱们一击即退,不光可以彻底推卸责任,还能把黑锅扣到九幽魔君头上,说是他私通人族,畏罪毁灭证据。”
“妙啊,父君这一手运筹帷幄实在是太过高妙,孩儿佩服。”
天荒魔君总算笑了:“知父者莫若子。去吧,切莫像你大哥一般,让为父再三失望。”
秦怀觞眸中精光一闪,立刻便道:“父君放心,此事孩儿一定办妥。”
天荒魔君颔:“去吧。”
秦怀觞告退。
出了行宫,秦怀觞心头兴奋,一边朝住处走便一边在心里盘算着要如何不露痕迹除掉闻玉。
忽然,他眼角余光扫到了一袭十分熟悉的白色身影。
见到这个身影,秦怀觞眸光不觉冷了冷,但旋即,他又忽然淡淡一笑,迎了上去。
“大哥,你既伤势未愈又何必来这吹风?不如早些回屋躺着吧,免得落下病根。”
秦怀阙闻声回头,淡淡看了秦怀觞一眼,却是单刀直入:“父君召你何事?”
秦怀觞脸色微微变了变,便忍不住嘲讽道:“大哥都快成废人了,还这么关心父君的事?”
秦怀阙并未理会秦怀觞的嘲讽,静了片刻,方道:“若父君让你去杀那闻玉,我劝你小心些,闻玉并非池中之物,弄不好你要吃大亏。”
秦怀觞怔了一瞬,仿佛听到什么天方夜谭,接着他嗤笑一声就道:“看来大哥是真被孟星演打傻了,连个金丹境的小修士都怕,啧——”
秦怀阙:“我说的是实话,你不愿信便罢了。”
说完,转身就走,只留给秦怀觞一个清冷的背影。
秦怀觞在原地愣了片刻,眸中忽然闪出一分极为嫉恨的火焰,旋即他便冷笑道:“都已经快成废人了,还装出一副高深的模样。等父君彻底放弃了你,我看你还端得起这个架子?”
他嗓音不低,秦怀阙也未走远,应当是一分不落地尽入耳中,可此时秦怀阙离去的步伐并没有因此减缓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