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二人再说什么,早朝就要开始了。连亭放下茶杯站起身,对张掌印做了一个“请”的动作:“你要是非要那猫,就只能去问问老王妃答不答应了。但作为侄子的我还是得提醒您一句,猫在丢了之后,是老王妃亲自去求了贤安大长公主,公主子不苦才找了我。”
张掌印眯眼看向连亭:“是找你还是找东厂?”
连亭没有回答,只是给了对方一个模棱两可的笑容。他句句都是实话,但组合起来就好像变成了一件很了不得事。他最后只是道:“每个人的性格都是不同的,我们要因材施教,而不是一味的给孩子套上统一的标准,不是吗?如果强迫云要像太阳一样光,那它终其一生都会觉得自己是愚蠢的*。”
简单来说,连大人觉得他教儿子教得没错,拒绝了张戴德的拒绝。
连亭也是在当了家长之后才意识到,他有多讨厌别人在他对儿子的教育上指手画脚。他的儿子,他知道怎么教!
这话连亭说的大了一点,偏殿里还没有来得及前往正殿的大臣们都听了个一清二楚。只不过他们不少人在听后的第一反应,都怀疑是不是自己还没睡醒,或者出现了幻听,怎么感觉司礼监的一把手和二把手要因为孩子的教育问题而闹起来了呢?
你们特么的是两个太监啊!
但很快的,连亭在早朝上的表现就证实了大家的“猜测”,他们真的因为孩子的教育问题,搞起了司礼监内讧!
为什么?太监本弱,为父则刚?
这也太荒谬了吧。
朝臣们表示不能理解。
督主连亭当朝奏本,东厂番子现宫中有人私设博戏,并且人赃并获。对方表示是得到了司礼监掌印太监张戴德的授意,但连亭肯定是不会相信自己的上司能做出这种事情的。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司礼监作为皇城二十四衙门之,出了这种事,掌印太监怎么着也是难辞其咎的。
张戴德:“!!!”
其他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大臣:“!!!”
小皇帝和珠帘后的杨太后更是睁大了眼睛,同时看向彼此,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模一样的惊讶:你告诉他了?我没有啊!连伴伴可真是神了。
阉党内的一个成员,在连亭的授意下,直接就把连亭没有表达的意思直白的说了出来。
€€€€纵使张掌印没有授意宫中的博戏,恐也有失察之嫌。
简单来说,就是连亭先一步走了张戴德的路,让张戴德无路可走,把他准备扣给太后的帽子,扣到了他头上。
在昨天絮果说了宫中的失窃案以及赌坊一事后,连亭就意识到了张戴德在打什么算盘。说真的,他的这位张叔挺好猜的。对付对方的办法也很简单:先别说什么替太后分忧了,他们先帮掌印分分忧吧。
连大人的小弟说的是一点也不含蓄,几乎就像是照着张戴德的脑子念的。他觉得宫中会出现这种事,大概是张掌印太过忙于批红,而失了司礼监监察宫中一切违背礼法之事的初衷。当然啦,不管是哪件事,张掌印始终是在为陛下办事,劳苦功高,并没有大错,只是人的精力毕竟有限,张掌印需要得到适当的分担。
其他大臣自认为终于懂了,哪里是为了孩子呢,根本就还是争权夺利那点事嘛。连厂公不甘心再在二把手的位置上坐着了,就开始爆老上司的黑料了呗。
果然利益才是一切。
不少朝臣在想通这层后都直接选择了作壁上观,吃瓜看戏。因为他们对宦官真的没什么好感,不管是连亭和张戴德之间谁斗到了谁,他们都不可惜。
只有跪在地上不停对小皇帝请罪的张戴德觉得,连亭对他一向还算尊重,虽然头生反骨,却也从未想过当什么掌印。这一次、这一次如此这般,不会真的就是因为他在偏殿说的那几句话吧?他真的是悔的肠子都青了。
一场早朝,解决了两件事情,连大人一整天的心情都很好。
晚上在接回儿子的时候,连亭也当了回人间漏勺,和絮果说了不少今天朝堂上的事。当然,重点是突出他如何如何的英明神武,敌人又是如何如何不堪一击。
并成功收获了儿子各式各样的彩虹屁夸赞。
不苦大师在旁边掐指一算,再次重操旧业的神神叨叨表示:“我就说施主你八字命局入建禄格,是官运亨通之相啊。”
絮果停下了摆弄手中玩具的动作,抬头问大师:“什么意思啊?”
“意思就是你爹又要升官啦。”不苦简直比他自己升官还要开心,毕竟望友成龙可比他自己努力要容易的多,他双手挤着絮果白里透红的小脸,开心分享,“絮哥儿,咱们以后就能一起吃香喝辣啦,开不开心?”
絮果被挤着脸,话也说不清,只能点点头。但他哪里懂什么吃香喝辣呢?他只知道他爹如果升官了,那他也就可以继续升职了呀。
絮千户已经被压在千户这个职位上好几年了。
因为絮果不想升官过阿爹,才一直没有继续给自己升迁。
现在他跟着大师掐指一算,嗯,怎么着这回也能当絮指挥使啦!至于升迁的理由,他帮平王世孙找到了小猫€€,这还不算大功一件?他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