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清时惊讶的睁大了眼,待他定神细看,却什麽也没有了。
「既说是太上忘情,怎麽可能呢。」他在心里暗自思忖。
只是不知,那九天之上的神最惦念动心的,便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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韶州城正值祭神的月份到来,大街小巷里都是喜庆的氛围。
韶州城百姓皆供奉朱雀神灵跟明宸神尊,前者自然就是现在帝姬府里的那位昭懿帝姬,而後者就是镇守在蓬莱仙山的李宸辞。
是在夏季正炎热的时候举行,就如同小过年一般,家家户户已经挂着灯笼,准备庆祝了。
而与之一同举办的,还有赏荷,荷花乃韶州城盛产,其品种多样化,花样之jg美,都是冠於全国的。
「这里这里!祭台往这里挪些。」
杜清时正指挥着工人们准备着祭祀前的准备,炎热的天气使人汗如雨下,杜清时眼睫都含着一层水气,汗ye迷蒙了双眼,杜清时伸手,擦去了脸上的汗。
以往的祭祀都是昭懿下令,但现场主持布置的通常都是安南侯,朱雀虽说是为了避嫌,但谁不知道是因为这天气太过炎热,yanyan高照,万一晒伤nv子那娇neng如雪的肌肤,那还怎麽见人。
「小侯爷,帝姬跟安南侯来了。」
手下的侍从急忙跑来禀告,杜清时立即从工地中ch0u身而出,拍了拍身上烟尘,径直便走了出去。
「唉呦我儿啊,这暑日太yan烈的,给我儿晒成这样…」朱雀心疼的得不住唉声叹气着,她头上戴着一顶帽子,下方垂挂着白纱,可谓是想尽一切办法遮yan了。
「母亲,男子汉大丈夫本就该好好锻链,这点小事,不需您跟父亲担心的。」
朱雀抬手,仔细抚0着杜清时的脸颊,孺慕之情忽上心头,轻声说着。
「辛苦了,辛苦了。」
说罢,朱雀又转过头去,瞪着安南侯,「瞧你这幅德x,年年盼着我儿子长大,就是为了能後头吹凉风啊。」
安南侯大祸临头,拿着扇子不停给朱雀扇风,一边说道。
「哪有这事呢,昭懿啊你听我说,儿子大了就是要给他点历练,要不然以後要是跟那纨絝子弟一个样,那可怎麽办才好…哎哟喂娘子啊,别打了别打了…」
朱雀倒是听不下去,一掌便拍了下去,「你听听自己讲那什麽话,我儿是你说得那样不堪吗,好歹你也养育过他,你竟不知你儿子为人?!」
安南侯抱着头乱窜,边跑边说。
「哎呀真不是占我们儿子便宜啊,昭懿啊你以後就知道为夫的用心良苦了…」
杜清时站在一旁,看着这突如其来的一出喜剧,苦笑着摇了摇头。
一旁的侍从看着如此情景,不禁担心问道。
「小侯爷,帝姬殿下跟侯爷不会出事吧。」
「哪能呢。」杜清时笑着看向一旁被朱雀捉着披头盖脸一顿骂的安南侯,「我父亲何许人也,父母亲这些事,他们处理便好,我们只当看热闹罢了。」
忙活了一整天,太yan终於逐渐西沉,没落於山头之间,收敛了炽人光芒。
杜清时独自一人骑着马下山,一路上夏日的晚风习习,吹得人一整天的疲热都随着飘散的思绪散去,只剩一身清爽的心情。
下来了城里,城中央便是芙蓉池,仕nv们娇声笑语不绝,似是有人看见了杜清时,小脸一红,连忙转头跟自家好姐妹说着青春的恋慕小事。
「又是一年啊。」杜清时心中那平静的水面,又泛起阵阵涟漪。
他转而看向远方的山巅,从那里,好像能看出什麽,能回应他些什麽。
飘渺无间的仙山,清冷无极的g0ng殿。
李宸辞闭眼静坐於神座之中,银白如雪的长发如绸缎般落在地上,却未染上半分尘埃。
「你敢说你是为了天下苍生而杀了我,而不是因为我是你命格上的那个情劫,那个让你不能平步青云的情劫。」
那双血红的桃花眼嘲讽似的看着李宸辞,李宸辞眉头一蹙,看着自己cha在杜清时x口的剑,恍惚意识到了什麽。
这是他每每静坐时都会出现的幻梦,每次出现的场景皆不相同,有时是缠绵悱恻的情事,或者是第一次相见的情景。
但更多的,还是他亲手杀si杜清时的那一天。
杜清时的面容却突然出现了变化,他七窍开始流出血来,眼窝凹陷,只剩下两个血红的空洞。
而他诅咒的言语仍未停歇,「无论是现在的我,还是重新转世投胎的杜清时。」
「都逃不过成魔的命运。」
门外狂风刮过,李宸辞猝然睁开了双眼。
他的心跳如雷打鼓一般疯狂跳动着,冷汗顺着棱角分明的脸颊流下,如泪一般。
「……你从未与我说过其他言语,我受此等魔障折磨至此,从未有过。」
李宸辞伸手缓缓摀住自己x口,「清时…」
外头的月亮皎洁如银,温柔的撒下一层朦胧的光辉於世间。
杜清时正舒爽的站在自己的院子赏着月,却突然怔愣片刻。
「谁刚刚唤我?」杜清时眼底闪过一丝迷惑,不由得左右张望着。
隔天便是一年一度的祭神大典,届时可是连圣上都会来,杜清时心想或许是最近太过c劳繁忙了,许是出现了幻听了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