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知煦背后一凉,被这眼神看得有种要被狙杀的感觉:“……是,是吗?”
“你知道了?”陆或雍仅一瞬,便调整状态,放下叉子。
这句回答毫无疑问就是承认。
“我是下午听你这么问猜出来的。”顾知煦说:“毕竟你不会好端端地就问这句话。”
“所以你恐同?”陆或雍问,若是认真留意,会现尾音有那么些许的颤,他甚至盯着顾知煦,生怕他说出一个否定的字眼。
害怕会迎来暗恋之后对方是异性恋厌恶同性的全盘否定,那对他一定是致命的打击。
他就是玻璃心,承受不起。
“不啊。”
陆或雍缓缓地深呼吸,像是庆幸,仅是这个瞬间背后就出了汗。
“虽然我是异性恋,但我尊重爱情。”顾知煦看着陆或雍说。
陆或雍表情有那么一霎地僵硬,他目光缓慢地由下往上,看向顾知煦,像是在愕然自己明明还在暗恋还没告白就被拒绝了的暴击中。
顾知煦没见过陆或雍这样的眼神,仿佛听到对方心碎的声音,连忙抬起手双手摆了摆,解释道:“不是,你先听我说。”
“你……这是拒绝我的意思是吗?”
坐在对面的男人好像要碎了。
顾知煦哪有经历过这些,顿时有些手忙脚乱:“不,不是,主要我也不知道你暗——”
“我还没告白的。”陆或雍轻笑出声,唇角有些苦涩,他抬起手捂着脸,宽肩低垂。
顾知煦见况,吓得赶紧站起身,扯到背后的伤时姿势有些别扭,但也顾不得那么多,他走到陆或雍身旁,拍拍他的肩膀,着急地低声哄:“哥哥,你别哭啊,早知道我不问了。”
“我没哭,我只是心碎。”陆或雍抬起头,深呼吸,肩膀一侧,躲开顾知煦的手,侧身坐着:“我先冷静一下。”
暗恋的滋味本就不好受,那么多年好不容易喜欢上一个人,结果对方还是异性恋。
这还不是最糟糕的,而是被现自己暗恋,然后被戳破,戳破后还当面拒绝了他。
他说完还是绷不住,深深地弯下腰,双手捂住脸,将呼吸掩埋在掌心。
没办法,恋爱脑就是玻璃心。
“……”
餐厅头顶的水晶灯明亮,那么高大的男人,身价上百个亿,竟然在餐桌边露出这么脆弱的一面。
弯下的背影散着‘我碎了’的低落情绪。
顾知煦呆住了,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从小就没有哄人的经验,主要是他哥也不是这样的,若是他们俩吵架了,直接开打,他打不过哭就是了,但问题是现在哭的不是他,他的老板他的钱途好像在哭。
他有些焦头烂额,也不能置之不顾,便走到陆或雍跟前,蹲下,歪着脑袋看向他:“哥哥,你在哭吗?”
“没有。”
声音都闷了。
顾知煦张了张嘴,欲言又止:“要不,你当做我不知道,先告白?”
“然后你再拒绝?”陆或雍不急不缓地抬眸,见顾知煦就蹲在自己跟前,蹲得好乖得一只,就抬头担忧地看着自己。
这张又乖又漂亮得脸在眼前放大,本就喜欢,这下更煎熬了。
近在咫尺又得不到最是挠心挠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