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不好啦,我好好的呢,信不信我让你小子不好。”叶蓝天站起身来,一脸坏笑。
“不是你不好了,是半瞎子,半瞎子不好了。”小坤子喘了口气,缓缓说道。
“半瞎子咋了,又喝酒没给钱了?”
“不是,半瞎子,走了。”
叶蓝天瞬间收起笑脸,表情严肃,从墙上拿下唢呐衣服,出了山洞,大黄紧跟其后。
“等等我啊,天哥,让我歇会。”
半瞎子没有亲人,也是孤寡老头一个,平常被村里说为守村人,吹得一手好唢呐,红白事混点工钱过日子。
唯独爱喝酒,有好多次,喝酒还不起钱,还是叶蓝天把他赊出来,要不然,免不了一顿胖揍。
但半瞎子也不藏私,把所有活都教给了叶蓝天,这十几年来,亦师亦友。
村里的灵堂外,人不多,只有村长带着几个平常心地比较好的,或是半瞎子帮忙做过白事的人家来。
叶蓝天吹起唢呐,只是平常还有半瞎子回应,现在只剩下他一个了。
大黄背上挂着铃铛,脖子下吊着一个小鼓子,两只前爪再绑着往上伸高了的白旗子。
一路上,只有叶蓝天的唢呐声,单调的铃铛声和时不时响起的鼓声。
和以往不同,没人为半瞎子哭。
山坡上,黄纸飞扬。
“尘归尘,土归土。”
一把黄纸从天上飘落。
“起棺,入葬~~”
叶蓝天和众人拉着绳子,慢慢往下放。
不到半个小时,一个土包坟墓出现,参与的人一一鞠了三个躬拜别。
大黄情绪有些低沉,也学着他人对着墓碑低了三下头。
人都走后,叶蓝天拿着一瓶酒,倒在了坟墓前。
“半瞎子,这么多年搭档,辛苦了,给你买了那么多次酒钱,也算是报了你的教学之恩,账平了。”
叶蓝天不再留恋,牵着大黄转头走了。
山头上,只剩下风吹起黄纸,又掉落在地。
回到村里,生活依旧。
叶蓝天偶尔也加入打猎队伍,有大黄的鼻子,猎物更难藏身。
他们现在的肉食少不了。
村长对他们倒是照顾,逢年过节,还会叫小坤子送东西来。
小坤子倒也二十好几了,村长合计着给他找个媳妇。
因为村长名声在外,第二年,小坤子便成了亲,还是叶蓝天吹着喜庆小曲,由大黄背着大绣球炒热了气氛。
但少了个劝婚的对象,村里的大妈自然把矛头转向了光棍之王,叶蓝天。
偶尔叶蓝天过去村口偷听他们聊天,被逮着就是一顿好说。
特别是村长夫人,一遇到叶蓝天就想着给他介绍媳妇,不分场合,不分时机。
这天,叶蓝天把自家种的玉米棒子带来市场卖。
村长夫人正巧上街买菜。
“蓝天,你又出来摆摊啦。”
刚想收摊跑路的叶蓝天只能忍了下来,“是啊,村长夫人,买玉米吗,我家这玉米,甜得很,生吃都可以。”
“先别说玉米啦,你看你,都老大不小了,我家小坤子少你几岁,都成婚了,你怎地还能继续单身。”
“我这不是没房子没收入嘛,不能坑了别人家姑娘。”
“这好办,我让我家老头跟村民商量,把之前半瞎子那块地给你,你重新拾掇下不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