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粥里被细心地拌了点白糖,乔澈吃了一口:“是我惹他了。”
长眼睛的人都能看出这两人谁脾气好点,霍宁宸不信:“嫂子,我哥没谈过恋爱,母胎单身时间比我还长十年,他有时候挺直男的,你别和他一般见识。”
霍宁宸说完煞有其事地补充:“但是我哥真的特别在意你,刚才他抱你回来的时候可紧张了。”
只吃了几口粥,乔澈难受得有点想吐,把碗放在旁边。
霍宁宸看那基本没动过的粥,想到他哥刚刚惹了嫂子生气,于是没敢吭声,又说:“真的,嫂子,我哥刚刚脸可沉了,上次这种表情还是好几年前有个上亿的项目差点被人抢了的时候。
乔澈看着霍宁宸像个爸妈吵架努力劝和的孩子,扯起嘴角笑了一下:“我知道的。”
他看上去没什么精神,脸色很白,连带着笑容也很勉强,霍宁宸急忙站起身,端着水杯看着乔澈把药吃了,迅收拾了一下碗筷下楼了。
烧的头脑不太清醒,吃过退烧药更刺激肠胃,乔澈侧躺在床上,一手抵着胃,冷汗几乎打湿了枕头。
他皱眉闭着眼咬牙不肯吭声,脑子时而清楚时而混沌,一会儿想起李大爷悄无声息地靠在沙上,一会儿想起霍明绪与他纠缠在一起的唇。
他说不清今晚情绪的失控究竟是因为想起了爷爷,还是因为霍明绪这段时间给他的所有。
不知道过了几个小时,楼梯传来脚步声,很沉很稳,一听就知道是霍明绪。
脚步声由远及近,最后停在客卧的门口,卧室没开灯,站在外面看不清里面的人究竟是醒着还是睡着了,可是霍明绪的身影停留在门口时,乔澈还是心虚地闭上了眼。
他能感受到霍明绪的目光犹如化为实质落在自己身上,每一秒钟都被延长,乔澈不知道霍明绪心里在想什么,只知道黑暗中能清晰地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不知道隔了几分钟,他听到霍明绪很轻地叹了口气,脚步声越来越远,伴随着主卧的门关上的声音,二楼再次陷入了安静。
浑浑噩噩到后半夜,直到天快亮了乔澈才眯了一会儿,醒来觉得头痛欲裂,乱七八糟的梦睁开眼一个也想不起来。
已经九点过了,乔澈站起身走出卧室,主卧的门开着,地面已经被打扫得干干净净,床上的被子不见一丝褶皱,霍明绪已经走了。
霍明绪走之前把旺财放在了阳台上,宠物医院看在霍总给一条中华田园犬一次性刷卡消费了五位数的面子上送了一大堆玩具,旺财正趴在地上摇着尾巴玩得不亦乐乎,乔澈接了一杯水,刚喝了两口,门铃响了。
霍宁宸的卧室门关着,乔澈以为是他下楼没带电梯卡,没有多想开了电梯门。
几秒钟以后,紧闭的电梯门应声开启,乔澈正在阳台门口看旺财,一声重重的咳嗽声,乔澈一转头,在看清来人后,身体不由得一僵。
霍龄站在门口,面色微沉地看着他。
两人无视地对视了几秒,乔澈放在杯子走过去,站在霍龄面前,依旧没有开口。
霍龄冷笑一声:“明绪不在就懒得装了?上次回老宅不是表现得很有礼貌么。”
乔澈忍住喉咙处的一阵痒意:“对您还需要有礼貌吗?”
上次的乔澈带着虚伪的面具,今天才是他本就该有的样子,霍龄拄着拐杖,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来。
“乔澈,我不管你和明绪结婚的目的,马上离开他。”霍龄的目光带着寒意。
最初的紧张已经消失了,乔澈没什么力气,索性靠在墙边站着:“这件事恐怕由不得我,结婚是霍明绪提的,他说找了我十年,迫不及待地想和我结婚,我有什么办法。”
乔澈已经不是当年的少年,他知道如何游刃有余地反击,也知道如何不动声色地拿捏住霍龄最痛的地方。
霍龄了解霍明绪,当年的事处理的没什么不干净的地方,以霍明绪的性格,不可能在经历过乔澈的不辞而别后还说出这种话。
然而现在的情形的确是越来越失控,老爷子退出商场多年,然而人脉广,眼线多,霍明绪扔下五百万陪乔澈退场,在晚宴上丝毫不顾及陈瑞民的脸面直接将酒泼在他身上,这些事早就在第一时间传进了霍龄的耳朵。
“乔澈。”沉默了片刻,霍龄才开口:“你接近明绪究竟有什么目的。”
乔澈没回答,他的睫毛极其乖顺地垂着,勾了勾唇,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来:“我现在是一名入殓师,等您走了的那天,我亲手帮您化妆。一家人,不收费。”
霍龄阴鸷的目光仿佛要将乔澈生吞活剥,若是这里不是霍明绪的家,老爷子绝对有这样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