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句,她倒是没撒谎。
彼时,许莲台刚从书房里忙完,这两年易云笙越上手,许家的生意比李恪在时更加兴隆。
不过,自从程大人退回江南后,许莲台每年都会通过徐似锦,往国库里充上一笔数目不菲的银子。
这事儿,程大人知道,皇帝当然也知道。
这笔银子是做什么用的,他们更是知道。
偶尔程大人会收到皇帝递过来的密函,正事之余,难免也有一两句调侃之言。
程砚卿看了也不恼,心道,皇帝就是嫉妒他。
毕竟他皇宫三千佳丽,也没一个能这么为他舍本砸钱的。
皇帝嫉妒不嫉妒的,还真不知道。
李恪是真的嫉妒。
别的不说,分开这么多年,他每每也只从阿珣信中得知碧云天的一星半点。
人却一次再也未曾踏足过江南。
不过每逢年节,该给几个小孩子准备的节礼,却又一份不少的送到碧云天。
知道她有了孩子,过得很好,他确实也放了心。
但看到程砚卿为了同她一处,甘愿放弃泼天的权势,也要避居江南,李恪心里的苦涩,也不比程砚卿得知是易云笙救人时的少。
反正就是,李恪这人在别的事儿上一直拎得清,唯有在许莲台身上一直别扭,时间长了,大家也就都习惯了。
无非是收一份礼,再回一份礼呗。
有什么话,有什么事,也不过是一封快信的事。
别扭归别扭,两人一道长起来的情谊,总是散不了的。
在小姑娘程程的劝说下,程大人免不得要放下心里的那一丝心虚,硬着头皮从水榭离开。
晚间,一家人整整齐齐的围坐在一张圆桌上。
程程没有说错,桌上的菜色确实都是程大人平日里喜欢吃的。
许莲台笑盈盈的替程大人布了一筷子菜,又添了一杯酒。
程泓若跟阿珣对视一眼,今儿是什么日子?
这会的阿珣已经满十八岁,虽然身上仍旧带着一丝青涩之意,但又实实在在的长成了一个姿容过人的年轻男人。
程泓若年十三,这两年抽条特别厉害,虽然比阿珣还要矮上一些,但也隐隐能瞧出日后芝兰玉树的好模样。
程程跟樱儿姐姐坐在一处,她见没人注意她,悄悄的给姐姐夹了一块刚出锅的糯米糕。
程樱若抿嘴笑了笑,小姑娘早些年的婴儿肥已经褪了个干净,圆润的鹅蛋脸,配上出众的五官,再过两年,不知道引得多少世家公子的觊觎。
关于这件事儿,许莲台倒是跟程砚卿提过一嘴。
许多大家里的小姐总是早早的就要开始订下婚事。
但许莲台很不以为然,她觉得十多岁的孩子能看出来什么,当然也不知道中意还是喜欢。
不如多等几年,待他们自己长大,有了自己的主意,再提婚事不迟。
关于这些程大人能有什么意见,他自己也算是受过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苦处。
年近三十才算真正开窍,头一回喜欢上一个人,还弄的鸡飞狗跳。
要他说也是等等好,别管怎么样人最好还是自己挑,也好过盲婚哑嫁带来的后续麻烦。
你看他,便是身居高位又如何,关于婚配上就处处低她一等,谁让他合离过呢。
好在因为她真的喜欢程泓若跟程樱若这两个孩子。
这两年,才算是对他有了那么点爱屋及乌的意思。
程大人的心酸,说出谁又敢信。
你说他能不心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