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掌事有信。”
慈悲进来时,拿着一截刚从信鸽上取下来的竹筒。
许莲台接来那张卷作一团的纸筒,展开仔细看了一瞬。
面色平常的说了一句,“李恪已经动身往京都来了。”
“掌事来京都,是否也说明他已寻到了那关键之人?”
许莲台并没有回慈悲的话。
以他为李家翻案的决心,不寻到人大约是不会回来的。
那么现在的问题是,人已经寻到了,接下来的呢?
接下来,许莲台没有再想下去,因为听禅来报,说羽衣坊的老板在府外求见。
羽衣坊?
许莲台略略一思,她在程府时,曾在他们那里给程樱若做过几套衣裳,但那是程夫人的事,不是她许莲台的事。
除此以外,却又想不出,自己同这间做衣裳的铺子还有什么具体交集。
但许莲台依稀记得曾听慈悲说过一句,这间衣坊背后的老板,可是徐太傅府的公子,景王爷的小舅子。
“人家都登门了,也不好叫人白跑一趟,那就请进来吧。”
片刻,她收了思绪,看着听禅吩咐道。
“那奴婢便叫人将茶摆在东厢的暖阁?”慈悲请示道。
许莲台想了想,“还是摆在花厅吧。”显得隆重些。
慈悲应是,“奴婢这就叫人,多放几个炭盆过去。”
迦南一边帮她换着衣饰一边问道,“姑娘,这羽衣坊的老板是何来头,无帖登门便罢了,竟也能劳动姑娘去见他一见。”
许莲台笑了笑,“据说是太傅徐公家的公子。”
“那岂不是景王的内舅?”
京都府各个达官显贵家的七姑八姨,估计都叫迦南姑娘给摸透了。
见许莲台点头,迦南有些不解,“这徐太傅可是当朝一品,他家的公子便是不出阁拜相,至少也不该是个商贾吧?”
她这话说的没错,在那些清高的文人眼中,商贾等于铜臭,是不入流的一种营生。
尤其像徐太傅府这样的高门,天子之师便不用说了,又是景王爷的岳家,如何也不该沦落至此。
不过,人各有志,也未可知。
何况,许莲台心中有股隐隐的猜测,虽然一时不能确定,不过这也是她要见人的理由。
……
“王妃,王爷已至院门处了。”
明慧匆匆进到内间,对在春榻上调香的徐如约禀道。
徐如约闻言脸上一僵,手上一顿,他不是今儿晨才走的么,怎么又来了?
“哎哟主子,您还愣着做什么,奴婢先伺候着您穿鞋吧。”
明慧看了一眼还未梳妆的主子,叹息一句,现在忙活也来不及了,只矮下身子先替她将鞋穿好。
把人从春榻扶起来时,徐如约扶了扶腰,脸色又难看了三分。
明慧叹了口气,别的夫人求都求不来的,偏她主子拼命往外推。
就这一年睡不了三回,猴年马月也怀不上孩子呀。
偏偏是皇帝不急,急死她这个婢女。
你说气人不气人。
正当明慧在心里碎碎念时,就听外间的洒扫婢子跟景王见了礼。
明慧最后替徐如约理了理全无饰物的头,心道得亏主子生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