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慧,你说这崇安寺的雪景是不是比王府里的更胜三分?”
景王妃徐如约将马车帘子掀开一条缝,往外瞧了几眼,然后冲着身旁的大婢子笑着说道。
“王妃,您可别为难奴婢了,奴婢就是个眼皮子的俗人,实在瞧不出这雪后有什么好看的,冻死个人不说,白茫茫的一片,看着就不吉利。
至于您说的差别,奴婢更是瞧不出,许是您心境不一样,看着也不一样吧。”
大婢子明慧,将徐如约扶回来坐好,又把暖炉往她手里塞了塞。
“王妃,外面可太冷了,您前儿咳嗽才落好,千万一点凉都受不得。咱们好容易才出来一趟,您要是再冻着了,回头王爷知道,奴婢又少不了一顿板子。”
“怕什么,你主子我还能让你挨上罚不成。还有,你少念叨两句,年纪轻轻的小姑娘家家的,怎么碎起嘴来比我娘亲还厉害。”
……
明慧一脸无奈的看着主子文静婉约的美人面,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片刻才叹息一句,“主子,奴婢如今也是二十几许的年纪了,再过几年都能当上嬷嬷了,实在当不得小姑娘一说。
还有,您怎么连老夫人都编排上了?回头让老爷知道又要给你立规矩。”
“立吧,立吧,有本事让就他跑到景王府里来立,最好顺带着给赵勋那起子莺莺燕燕也一道立一立,整天争风吃醋的吵得人脑仁疼,一个两条腿的男人罢了,也值当的费这个劲。”
……
明慧吓的伸出头往马车外看了几眼,见那两条腿的男人,派来的随行的侍卫都一脸如常,才放心的把头缩回来。
她压着嗓子挤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意,“我的主子奶奶,您可消停会吧,王爷的名讳岂容您这般挂在嘴上,再说这个男人不也是您的男人么……
您可千万别用这种轻慢的语气谈论了,若真让旁人听到,够咱们主仆两喝一壶的。
您忘了上回的教训了么?”
上回?
徐如约恬淡婉约的脸上终于出现一丝裂痕。
她扯了扯嘴角不甘愿的低声叹道,“都出了王府,还不能让我痛快痛快嘴,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她这里正抱怨着,只见马车突然一停。
主仆两对视一眼,明慧先爬到马车门前起开厚厚的帘子往外瞧了瞧,又回头跟主子禀报一句。
“前面像是生了事,主子别担心,李护卫已经带人去查探了。”
正说着,就见那李护卫已经回到了车前,不过他身后之人背上还背了个人回来。
“禀王妃,有个老妇人冻晕在路前拦了咱们的去路,奴才瞧着她的穿着不像寻常人家,便自作主张的叫人把她背了过来。”
须臾,只听马车里传出一阵咳嗽,接着清丽端庄的女声响起,“如此,那就劳烦李护卫将人一并带着去崇安寺再行安置吧,也算我们日行一善。”
“是,奴才替那老妇人谢过王妃心慈。”
“人是李护卫救的,本王妃也不曾做过什么,要谢自然该谢李护卫才是。”
徐如约语气淡然温婉,言辞间透着上位者的疏离,哪里还有方才同明慧调笑的影子。
她看了明慧一眼,婢子叹了口气,有些不情愿的将从随行所带的包袱里翻出一件斗篷,递到李护卫面前。
“王妃心善,怜那老妇人受冻难挨,把这个给她披上吧。”
李护卫接过斗篷,又再三替那老妇人道谢,一行人才又往崇安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