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信儿他前几日也听了些风声,说是有人重金了召集令,欲求行业内最顶尖的杀手一并出手。
这样的买卖易平安偶尔会接一单,但这一次绕是银子多的打眼,他却是没动心。
刀口上的买卖不好做,只瞧那佣金的数量便知这是一笔安置费,如果这笔钱没有买来他们想要之人的命,那势必会转成杀手的送命钱。
可,他记得那封召集令的限期是昨日,怎么到了今天还在作数。
反常,太反常了。
易平安匆忙扒拉了几口饭,对付了一下。
走出灶房的时候,往卫芸灭着灯的房间看了一眼,然后冲着易三娘使了个眼色。
易三娘便随着他一道到了门前,两人一并站定。
“我总觉得那件事跟我们这里多少有些关系,这就过去探探虚实,卫姑娘那里劳烦娘多费心看顾,毕竟我们是受人重托。”
他这样说,易三娘自然听懂了话里的意思,点了点头道,“你自去忙你的就是,芸儿那里不用操心,娘会照顾好她,万不会叫旁人欺负了去。”
两人又说闲话几句,然后易平安一头扎进了乌漆抹黑的胡同里,易三娘重新栓好门回了房间。
而贴着房门口偷听的卫芸也稍稍放心的重新躺会床上,这一会算是真心信了,他们母子确实是良弓大哥托付来照顾自己的。
月至中天,程府。
晚间许莲台一时兴起,叫人烫了壶酒,同程砚卿二人对月共饮,饮着饮着便又起了性儿,二人折腾一通儿,歇下时已近夜半。
许是午觉歇的时辰长了些,许莲台一直未曾真正睡着,迷迷糊糊着,她察觉头顶上的瓦片似乎有些轻轻的响动。
数年养成的警醒,叫她一瞬间睁开了双眼。
借着不明朗的月色,她看了一眼身旁的程砚卿,现他依旧是熟睡的状态,禁不住微微皱了下眉头。
许莲台屏住呼吸,慢慢的等了片刻,终于闻到了股若有似无香气。
这么劣质的迷香也敢往她面前放,简直是侮辱人。
又过了一会,在她要等的快要不小心睡着的时候,才听到一声不大不小的动静,有人揭开房顶的瓦片,从上面跳了下来。
隔着半透的帐子,她看见个黑影逐渐靠近。
她分分神望着熟睡的程砚卿扯出一抹讥讽的笑意,程大人也是有些做贼人的天赋的,想他上回人到了床前自己才惊醒。
可这回来的人才上了房顶,就叫她有了防备。
不但弄权弄不过我们程大人,看来做贼也不行呐。
不过,这程府的房顶也不大堪用,这才修补好几日,这就又叫人揭了瓦。
银光一闪明晃晃的刀伸进了帐子,就悬在程大人头顶。
若是他此时醒着,瞧见眼前的光景,若是还能像寻常一般将那温润和煦的笑意挂在脸上,许莲台想自己一定敬他是条汉子的。
可接下来,却容不得她再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