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将这个口子留在夫人那里是不是不大妥当?
他瞧着最近些日子他们二人的关系也算恩爱,颇有些夫唱妇随的味道,怎么还会如此安排?
但程前没敢再问出口,大人一贯高瞻远瞩,从来都是个走一步看三步的主儿,远不是他这等眼界短浅的可以猜度。
程前恭敬的退了出去,留程砚卿一人坐于书案后,他面前放着几张描红的字帖,那是程樱若新写成的。
描的依旧是许莲台的簪花小楷,他望着那一字功底浓厚的字迹,面色微沉。
从前的那些想法跟决定不知为何已经逐渐倾斜,冲她。但程砚卿知道,这很危险。
当年卫、李两家的灭门惨案,其背后势力之大难以预估。只新朝后他受新帝倚重,手握重权,反观那股势力却偏偏暗中蛰伏了起来,可这些年却又是无处不在。
不管是从前屡招的袭扰,还是近一次卫良弓一伙的截杀,每一次都有他们的影子,可每一次却又抓不住关键。
那些人善于用别人作棋,而自己却藏于人后,小心的连根汗毛都不肯露……
程大人墨眉微耸,凝着案上的字帖思虑片刻。罢了,那便再试一次,如果老天这一回不眷顾,那就是天意。
如果……她依旧侥幸得了生机,那自己便顺应天意,不论她是谁,都将当她成自己唯一的妻子看待。
毕竟,她比从前有趣太多……这漫长的岁月能得个有趣之人相伴,也不算辜负。
许莲台可不知程大人的种种打算。
从许府同李恪相见时,她不经意的提及代她送信的卫芸。李恪的反应却让她久久不能释怀,她心中之前的那个猜度越强烈。
如果,卫芸的事儿真如她猜测的那般,那么这个人是不能留的。
她不能给许家留丁点不利的因素,更不能给李恪留下一个危及性命的把柄。
于是就让慈悲取了她的信令,送到青玉阁。
青玉阁落在繁华热闹的昌盛街,明面上是一处茶楼,实则是她养的一处暗桩楼,做的是贩卖消息的买卖。
只要银子到位,你想知道的一切都能满足。
当初,她要起这座楼时,李恪并不同意,所以她瞒着他将青玉阁设在了远在千里之外的京都城。
天子脚下,皇城重地,也意味着机会更多。
果不其然,不过短短几年已经赚的盆满钵满。
“夫人,青玉阁来人了。”慈悲进来,在耳边低道。
那信令出去才不过三两日,他们动作倒是快。
许莲台轻轻摇着手里的团扇子眸光微闪,“他们胆子倒是大,就这般登堂入室难道不怕叫人瞧出端倪?”
“夫人忘了,您前几日给小姐在羽衣坊裁的那几套新衣,到了交期,这不是叫人特地送到夫人手里,也瞧瞧手艺如何。”
慈悲言罢稍稍一顿,正色道,“夫人只管放心,便是有人疑心查到羽衣坊便是终结,您可知这羽衣坊背后的老板是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