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沈流萤走得已经不见了影儿,方雨灵才如释重负一般吁了一口气,赶紧倒了一杯水来喝。
秋花瞧着沈流萤走远了,这才急急跑进屋来,小声着问:“方小姐,可终于回来了。”
方雨灵朝秋花感激一笑,“嗯,回来了,这三日,多谢你了。”
秋花赶紧摇摇头,“没事,方小姐是好人,帮帮方小姐也是应该的,只要方小姐是真的为三公子为沈家好就好。”
方雨灵也点点头道:“嗯,这两日可有谁人来过?”
“没有,小姐和大公子都没有来过。”秋花道,“幸好小姐这两日没有来过,不然我都怕我瞒不住,方才可真是吓了我一大跳。”
“这就好。”方雨灵这才放心。
秋花又问:“但方小姐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啊?我一直在外边,都没有看到方小姐回来啊。”
“我回来的时候,你刚好去打水来给桃树浇水,所以没注意到我回来了。”方雨灵轻声道。
“这样啊。”秋花没有丝毫怀疑,只是关心道,“我看着方小姐脸色很不好,是不是真的不舒服?要不要找大夫来瞧瞧?”
“不用,我只是有些累而已,休息休息便好,谢谢你,秋花。”
“那我就不打扰方小姐了,方小姐你好好歇着,我就在外边,有事你唤我就成。”
“好。”
秋花点了点头,出了屋,不忘替方雨灵将屋门阖上。
然当秋花一出屋,方雨灵才真正地舒了最后一口气。
只见她慢慢走到妆台前,在铜镜前坐下身,而后将那把脖子捂得严严实实的衣裳解开,放到了一旁。
没了衣领的遮挡,她白皙的脖子上,赫赫然无数道细细的血痕!
*
从方雨灵那儿回到映园的沈流萤一直在来回踱步。
秋花为何要拦着她不让她进屋,她在帮方雨灵瞒着什么?是因为方雨灵当时并不在屋里?
她若不在屋里,那是去了何处?
她面色苍白,必是身子不舒服,可她要帮她诊脉,她却不让,她当时的举动,是往后退了小半步,显然是不想让她知晓她的脉象的。
她手上的那些细小的血痕,是怎么回事?
她那本当秋日才会穿的衣裳,又是想要掩饰什么?
从她那未躺过的床榻上的被褥看,足以证明,她在撒谎。
方雨灵,她来到他们沈家,究竟要做什么?
她,又究竟是谁?
但看她那羞赧温柔的模样,还有与她击掌时笑得开心地与她说“一言为定”的模样,她的直觉又告诉她,方雨灵并非恶人。
这其中究竟是哪里不对?
“哎呀我的小姐!”绿草终于忍不住沈流萤走来走去的模样,于是冲上前来拦住了她,皱巴着脸道,“绿草求你了不要再走来走去了行不行,你都这样快一个时辰了!走得绿草眼睛都花了!”
“啊啊啊啊啊!”沈流萤愈想愈烦躁,就在这时,她烦躁得忍不住挠乱了绿草帮她梳得整齐的头,她这突然激动的模样吓了绿草一大跳,连忙去抓她的双手,着急道,“小姐你这是干什么呀!?你可别吓绿草!”
“绿草!”沈流萤突然将双手抓到了绿草肩上,使劲摇晃,“你家小姐我很烦啊你知不知道!?”
绿草被沈流萤晃得头昏眼花,却还是关心地问她道:“小姐你烦什么你倒是说啊,你什么都不说,绿草想帮你都帮不了呀!”
“我怀疑那个方小姐根本就不是从田阳县来的。”沈流萤这来回踱了老半天的步,终于向绿草说出了自己的心烦之事。
“方小姐?”绿草有些不懂,“小姐,不是绿草多嘴啊,你看,这没人肯嫁三公子的时候,你在烦,这好不容易有人来了,你还是烦,你到底烦什么呀?就算方小姐不是从田阳县来的,那又怎么样啊?只要她愿意嫁给三公子不就好了?”
这回轮到沈流萤不做声了。
因为绿草说的很有道理,只要她愿意嫁给三哥,只要她对三哥有情,只要她愿意与三哥共命,她还在顾虑什么?
就在这时,只听绿草又道:“既然小姐那么在意方小姐是不是从田阳县来的,就让管家大叔派人到那儿去打听打听不就好了?”
绿草的话让沈流萤眼睛一亮,赶紧跑去找沈斯年。
无论如何,她都要先查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