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嬷嬷的远房亲戚,求哀家给在云慈宫里安排当个洒扫宫人。”太后说着,轻轻摆了摆手,打沈流萤道,“这儿没你什么事了,退下吧。”
太后显然不想让沈流萤在白华及月涟公主面前久留。
“是,太后,民女告退。”沈流萤自是乐得如此。
真是的,叫她来的是这个老女人,现在又急着撵她走,难道还怕她跟公主抢白兄不成?
不过这倒是合她心意,她可不想在这儿久留,久留准没好事,也算是白兄出现得是时候,帮了她一把。
就在沈流萤转过身时,正好对上白华落在她身上的视线,白华诧异得放在椅把上的手蓦地收紧。
流萤?怎么会在这云慈宫里?
沈流萤则像不认识白华似的,转身后即刻离开了这殿厅。
她才不会傻到在这儿表现出和白兄是相识,只会让这老女人看她更不顺眼。
她忽然想起来了!这个公主,不就是昨日在包记包子铺那个女扮男装要与她共桌的姑娘?原来是为了看她这个“情敌”去的,难怪会出现那种市井小地方。
沈流萤退下时,桂嬷嬷正好捧着茶水过来,当即叮嘱一旁的宫人出去跟着,以免沈流萤不懂礼数在这云慈宫里乱走。
白华像是什么事情都没生过一样,既没有多看一眼沈流萤的背影,也没有问一句关于她的事情,只有礼地回答着太后亲切慈蔼的问题。
看状,流萤似是刚到这云慈宫不久,而他若没有也到这云慈宫的话,不知太后会对流萤如何?
而流萤之所以会出现在这云慈宫,必与他有关,与月涟公主有关。
白华这般想着,握着茶盏的手微微收紧,面上依旧挂着温和有礼的浅笑,让人看不出他心中有思忖。
沈流萤离开殿厅后脚步很是欢快,让跟着她的宫人很是不悦道:“这儿是皇宫,不是市井,还请姑娘注意自己的神色举止。”
“怎么,我走路走得轻快一些都不行?”宫人那带着明显鄙视的语气让沈流萤挑眉笑了笑,真是自己不得自在还不许别人自在,这些宫里人的心还真是扭曲。
沈流萤的话音将将落,白糖糕忽然从旁处花丛里蹿了出来,吓了那宫人一大跳,惊道:“哪,哪儿来的脏兔子!”
只见白糖糕用力一蹬后腿,朝沈流萤跳了起来,沈流萤笑着伸手去抱它,丝毫不嫌弃它的小爪子脏,抱住它后边亲昵地揉着它的脑袋边笑着对那宫人道:“我的兔子,我这就带它走,哦对,你说说,我的兔子怎么就脏了?”
这狗眼看人低的小宫人,要不是看在她还年轻不大懂事,她就大人不记小人过放了不与她计较,否则,绝对让她往茅厕跑个一天一夜不得歇,哼!
宫人被沈流萤灿烂的笑容堵得一时竟答不上话来,而后拉沉下脸,不再理她,只是带着路而已。
待得终于离开皇宫后,沈流萤才又笑着对白糖糕道:“什么事儿都没有,就到那宫里给太后瞅了一眼而已,都还没能表现我的厉害呢,就被请出来了。”
白糖糕用脑袋在她臂弯里蹭了蹭,心里想着,是白华到了,所以不想让萤儿在那儿多呆吧。
看来,是该处理这个事情的时候了,他的萤儿,万不能让人如此误会,对象是白华,就更不行。
沈流萤自然不知道白糖糕的心思,只是开心道:“走走走,白糖糕,咱们回家找小姝一块儿玩去!”
可沈流萤根本不知,晏姝此时已身处皇宫之中。
没有沈流萤的陪伴,晏姝更不安了,她不知道倘若生了什么事情的时候,她该怎么办才是好,她只能心里一遍又一遍地盼着,千万不要出事千万不要出事,更不要遇到那混账王八羔子又老又丑的卫风,不然在这皇宫里,她连跑都不知道往哪儿跑。
然晏姝愈是紧张不安,卫风就愈是满意愈是高兴,他就喜欢看这黄毛丫头紧张的模样,只听他又笑眯眯对晏姝道:“我说黄毛丫头,待会儿到了宫宴上,你可不能给爷丢人,不然哪,爷可是要好好地惩罚你的。”
“那民女不去了行不行?这样就绝对不会给四爷您丢人了。”就算已经到了金碧辉煌的兴悦大殿前,晏姝还是抱着卫风会大慈悲放她一马的心。
只可惜,她也就是能想想而已,卫风可是盼着尽情地逗弄她,又怎会放她走。
“那可不行。”卫风笑眯眯的,“爷可不是什么才狼虎豹会吃了你,爷这可是好心好意带你这么个黄毛丫头来见见世面,你不感谢爷便罢了,怎还想着要回家呢?”
晏姝心里恨恨道:谁说你不是才狼虎豹?你就是一只地地道道的笑面虎!别以为本姑娘看不出来!
不过不管晏姝心里怎么想怎么骂都没用,卫风的脚已经跨上了兴悦殿前的白玉石阶。
就在这时,他们身后传来男子低沉的轻笑声:“这不是老四么?”
卫风收回脚步,笑眯眯地转过身来,看向唤他的男子,道:“二哥你又不瞎,当然看得出我是谁,干嘛还要问咯?”
来人正是卫骁。
卫骁那本就阴郁的脸色似乎更阴郁了。
站在卫风身后的晏姝,在看见卫骁时,第一感觉便是阴寒与可怕,这个人……是谁?
二十三四岁的年纪,明黄色的衣衫,这宫中,能穿上明黄色衣衫的二十三四岁男人就只有太子而已,眼前这个神色阴郁的男子,岂非就是太子殿下卫骁!?
四爷唤他一声二哥,太子唤他一声老四,证明四爷是皇室里排行第四的皇子,而皇室中排行第四的皇子就是,就是——
晏姝眼眸突然睁大,死死盯着站在她身前的卫风。
“一向不喜好出席宫宴的清郡王爷,怎么今回也到了这兴悦宫来?”卫骁冷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