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正因为朝廷上建信侯的风头盖过了博望侯气急败坏,看到皇后自然也没有好脸se。
原想把皇后数落一顿,可皇后脸se苍白,咳得厉害,太后一下子就怕了,没几句话就把皇后打发了。
“这皇后莫不是得了肺痨?”太后悄悄问身边人。
身边人回答道:“听说太医诊断过了,皇后并无发热,也未咳血,不像是肺上的毛病”。
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这关系到阖g0ng上下的x命,更要命的是,眼下披香殿丽夫人有孕在身,还是谨慎为上,既然她要去别g0ng休养,那就随她。
皇后凤驾隔日就从未央g0ng启程,轻车简从,往甘泉g0ng去了。
婵娟同行伺候,皎月留下照顾椒房殿。
看着皇后的样子,婵娟忧心忡忡的,方才皇后刚登上凤驾,太后就命人到椒房殿把皇后所用被褥器具全部拿走烧掉了,她们一行人与其说是出g0ng疗养,更像被赶出了未央g0ng。
娘娘才不是什么肺痨,婵娟拳头打在手掌上,忿忿不平地想。
可婵娟也担心,皇后的病好像越发厉害了,才没几日人都瘦了一圈,这会儿侧卧在榻上半躺着安睡,间或咳两声,车声辚辚,路上偶有颠簸,惹得她在睡梦里轻蹙黛眉。
但愿离了未央g0ng,皇后的身子能好起来,不,不是但愿,是一定。
未央g0ng越来越远,她的咳嗽似乎真的减轻了些,最起码她能睡得着了。
她一路昏昏沉沉,偶有睁眼,也只看到婵娟在榻旁撑着脑袋打瞌睡,接着又会陷入睡梦里。
昏睡间,她感觉自己被人抱起,抱她的人身上的气息极熟悉,可她脑子混沌得厉害,根本想不起是谁。
一重光亮一重y影,像是被抱着穿过了好几重院落,最后她才落到了柔软的床榻之上。
她用脸蹭了蹭软枕,又安然睡去。
趁着夜se,景安使了招偷龙转凤,将皇后从驿馆弄了出来。
“用了些迷香,恐怕要过几个时辰才会醒,婵娟留在了驿馆”
他瞧着她憔悴脸庞,点点头,“明早等婵娟醒了,让她闭紧嘴,照常去甘泉g0ng”。
“是,公子”
烛火通明的内室里,一双骨骼分明的手伸进铜盆里,r0ucu0浸在温水里的棉布,哗哗水声响起。
棉布被r0u了几下稍稍拧g,轻轻擦在nv人的脸上,胭脂口脂被擦掉,渐渐露出一张明丽的nv人脸庞。
“下去罢”,低沉男声响起,棉布被放进水里,端着铜盆的丫鬟垂首弯腰,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他看了一眼榻上的nv人,起身,脱掉外袍,又掀开被子躺到了她的身边,将人搂进了怀里。
nv人哼哼唧唧几声,又沉静下去。
一夜就这么暂时相安无事,静悄悄地过去了。
她久不出门,在马车里颠簸半日,骨头架子都要散了,歇了一晚,仍是懒懒的。
几层厚厚的帷帐将内室围个严实,半点光亮都不透,眼皮强撑起一条缝,只看到案几上烛火朦胧,就又沉重地耷拉了下来。
混混沌沌间,她想,总归是去甘泉g0ng休养,眼前又没人盯着,早一时晚一时也不打紧,不如多睡一会儿。
她轻叹一声,翻了个身,继续睡。
身后帷帐被撩起,一阵清冽寒风冲了进来,nv人把脑袋往松软温暖的棉被里缩了缩,只露出一个头顶,帐子被放下,一阵含糊不清的低语声之后,脚步声远去。
这一睡不知道又过去了几个时辰,之前她没日没夜地咳,几日都不得安枕,出了未央g0ng,咳嗽立竿见影地好了,觉也睡得踏实了,果然是未央g0ng的水土不养人。
她舒服地伸个懒腰,睁眼,缓缓坐起身,环顾四周后,愣住了。
甘泉g0ng在甘泉山上,离长安城有百里之遥,一行人马走走停停,快的话,也得需两三天功夫才能到。
更何况她尚在病中,车马走得极慢,沿途少不得要在驿馆歇息。
可…这里不是驿馆,更不是是甘泉g0ng引凤殿。
榻旁的案几上点着几盏油灯,而旁边的衣架上赫然搭着男人的外袍和腰带。
一切都是陌生的,不论是家具摆设,还是房间陈列都是陌生的。
男人的外袍?
她下意识低头看身上的衣裳,领口一下被揪紧,这不是她穿出g0ng那一件里衣。
“婵娟?”她扬声叫道。
婵娟没来,帷帐被掀开,露出两张生面孔。两个侍nv对看一眼,同时点了点头,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她看着侍nv屈膝行礼,将侍nv从头到脚打量一遍,年龄不过十六七,装扮也不是g0ng里人的装扮,眉眼柔和,不像穷凶极恶之徒。
“你们是什么人?”她开口问道。
侍nv垂首不语。
她又问:“这是什么地方?”
侍nv还是摇头。
“我的人呢?婵娟呢?”
一连串的问话过后,其中一个侍nv终于指了指自己的嘴,“啊啊”两声又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