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再想想慈溪太后是什么人?
那是可以抽军费给自己过寿遗臭千年的老太太。
她生前最讲究骄奢淫逸极尽奢华,拥有无上的权利,死后自然也希望有纸人纸马为自己所用,这个倒也符合她的性格。
至于扎纸巧娘,她得了慈溪太后的命令,或许明知不可为也一定要为之。
“巧娘的下场一定很惨吧?”我问爷爷道。
爷爷叹了口气道:“这个不清楚,扎纸匠巧娘本身就神秘,从那件事之后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有人说她最后为皇室做的这单生意赚足了可以隐退江湖的本钱,也有人说她承受不住十万封灵来带来的天道反噬早已死在了宫里,可具体是怎么回事谁也说不清,反正我师父说过一句话,她要是能活着就见鬼了。”
爷爷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否定我那个母亲跟巧娘之间的关系。
而且算下来扎纸巧娘是跟牛二爷一个辈分的人,就算活到现在也已经是一百余岁了,而那棺材里的她却像爷爷描述的那样身材容貌都十分姣好,怎么说俩人似乎都不怎么搭边,也就只有那纸人纸马似乎还能扯上些许的关系。
查刘见山宋天来关于这个名堂净水的因果,是为了家,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可查关于我那个母亲的身世秘密,是我内心的夙愿。
在我感觉有那么一丝希望却随即就破灭了的时候,心里多少会有些难受。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老王头却是再次的喝了一口酒道:“巧娘是死了,就算当年不死现在也早就死了,可那棺材里的夫人,又岂是活人呢?从当晚溃逃的黄家子弟嘴里我多少知道一些这其中的因果,十八年前,有人把那棺材送到家里来的时候,她难道就是活人嘛?”
“那依前辈您的意思是?”我再次燃起希望问道。
老王头却摇了摇头道:“我没什么意思,只是觉得不能以生死来论断她是不是当年阴阳门的扎纸巧娘,从始至终这件事都不能以常理来度之,至于她到底是谁,老朽也不能妄言。”
聊了半夜,我也知道这老王头的脾气秉性,说话绝对不会说满,从来都是模棱两可似是而非,这可能就是他能苟活几百年积攒下来的圆滑与世故,我知道此刻不好追问,追问他肯定也不愿意说,只是从他的言语来推断,似乎他跟爷爷持相悖的态度,他觉得我娘就是那个扎纸匠。
一个是活了几百年的老王八。
一个是待我如至亲的爷爷。
我自然知道该信谁不该信谁,可关心则乱,此刻我竟然是更倾向于相信这个老王头的话。
我看了一眼我爷爷,我爷爷也并没有生气,只是默默的抽着旱烟,老王头稳当,爷爷的脾气也是不温不火,喜怒不形于色,从表面上完全看不出他内心的想法。
我便打了一个哈哈道:“是不是巧娘的咱们另说,有个线索去查自然是更好,就算错了也无妨,晚辈以后自会去探寻,这件事暂且不说,王前辈,晚辈还有一个问题,您可知道阎王送子,得赠长生这句话的意思?”
老王头端起酒杯的手抖了一下,他那惺忪的醉意都随着我的这句话给吓醒了几分,他道:“阎王送子,得赠长生?当年的那具女尸送来的时候,身上有没有奇异的纹身?”
“有。”我道。
我还没细说,老王头就打断我道:“阎王抱子,九尸跪伏?”
我点了点头惊诧道:“老先生您这也知道?”
此刻就连爷爷都放下了烟袋,双眼放光的看着老王头。
可是老王头却直接放下酒杯站了起来,哆嗦着道:“黄家的那些臭小子们只说黄三图谋你身上的因果,还说你身上的因果与那女尸有关,却也没跟我说是这等事儿!早知道老王八我说什么也不来凑这个热闹!你们就当我没来过,告辞!”
好不容易碰到一个知情的,我怎么可能放他走?我赶紧一把拉住他,还对黄如意使了个眼色,黄如意直接也是上前死死的抱住了老王头的双腿不让他走。
那老王头见甩不开我俩,焦急的道:“我只说一句,这是一种极其阴损难缠的阵法,老朽我也只是听一个路过的道门宗师说起过,以邪阵祭阎王,求得鬼子,得赠长生,长生倒不至于,能求阳寿一甲子!别小看这一甲子,对于将死之人,哪怕多活一天都是奢求!拿老朽去炖上三天三夜煮好的长寿汤,也未必真能延寿三天!”
随后老王头指着我爷爷道:“李玉堂,你好大的本事啊!阎王送子,十死无生,老话说摆阵容易行阵难,摆出阎王送子局不难,养活这个孩子到十八岁难,不然也不会有十死无生的说法,你竟然能把这孩子养大至今!我佩服!黄三明知道此中因果,一个刚成道的小妖也刚图谋这个造化,死的不冤枉!柳郎不知深浅也死的不冤枉!”
“唯独我老王头,闲来无事跑来凑这个热闹!真的是罪该万死!小友,放开我吧,老王头能活这么久靠的就是装糊涂,不该管的不管,不该问的不问!”老王头道。
说罢,这个老王头直接双手一用力,直接把我跟黄如意甩到了一边儿,一溜烟的跑了路。
在临走之前,他还不忘提醒我们一句道:“大蛇成道,多是双宿双飞,那柳郎有一娘子,同根得道,经高人点拨在青城山下一水潭修行,功力不弱,还望小心!”
老王八就这么走了。
留下我们三个呆坐在桌子边。
黄如意颤颤巍巍的把那柳郎和黄三的内丹放在桌子上道:“主人。。这东西要不您收好。。”
“你拿去吧。”我道。
黄如意摇头道:“主人,黄三爷的我用过了,这个柳爷的您拿去吧,虽然这妖丹对你来说作用不大,可若是有些许的头疼脑热的,拿起把玩一番便能药到病除,特别是清热解毒效果好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