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如挖泥机一般的挖起陈潜满腹的心思,揭起满塘浊泥,他想问:昨晚上,那个梦是不是真的?却嗫嗫不能出声,只得随手拿起了双银筷,尚未动手,一个核桃酥便被他放入了自己的盘子里。
陈潜泄愤般地把核桃酥放入嘴里猛咬,却终不敢问他,自己身上的毒是怎么解的。
他吃完一块,便又有另一块放入碟中,等他吃完,明言才道:“陈府之内,看来今天晚上就有变化。”
银筷落地,陈潜倏地望向他,他的表情依旧平静,从不离手的扇子换上了银筷,筷尖点在糕点之上,凝而不动。
“你已知道所有一切?”
“当然”银筷夹着糕点,这次进入他自己的嘴里。
陈潜默默的饮了一口茶,微微苦笑:“还有什么你不知道的呢?”
亭中有花瓣飞落,星星点点,飞落亭台之上,衣襟之上,鼻端传来桂花的清香,只听得风吹花落,寂静无声。
陈潜知道,他在等着自己求他,也许现在唯一能解这困局的,就只有明三少了,可是,要负出什么现的代价,自家的娘亲才可能从这个劫难中重生?
桌上有螺,是新鲜的明宛炒螺,明言用牙签挑了螺肉出来,放在盘子里,递给陈潜,笑了笑,道
:“你当真如这螺肉一样,要人挑明了,才会求人?”
陈潜低头不语,只问:“要什么代价?”
持着筷子的手停了停,却一笑:“什么代价?我还未想好,想好了,再告诉你,不过你要记住,你欠了我一个代价!”
陈潜终是没有问出口昨晚的事是真还是假,那样如春风包裹一般的旖旎到底是一场春梦,还是
陈府。
傍晚时分,华灯初上,院子里琉璃灯点了起来,整个陈府却寂静无声,仿如伏在夜色之中的怪兽,陈潜一路行来,却见到几名仆妇惊慌闪躲的目光,心中更加忧郁,难道,已经太迟了吧?
阿元在一旁道:“公子,在老祖宗的院子里呢!”
陈潜一揭衣服下摆,往老祖宗的院子走去,一路行来,竟然没见到几个人影,原来的往来如梭的下人们都不知躲到了何处,陈潜心中一沉,加快了脚步往老祖宗的院子赶。
来到院门前,却有两名健妇守住了门口,见是陈潜,略有惊异之色,转瞬既逝,行礼如前:“小公子,您回来了?”
“我要见老祖宗。”
“小公子,老祖宗吩咐了,今儿个夜里,谁都不见,您还是明天带来吧!”
陈潜微微一笑,忽然大声道:“我要见我的娘亲,陈夫人”
他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传得老远,那两名健妇措手不及,只恐惊了院子里的人,一个居然想用手去堵陈潜的嘴巴,被阿元一瞪:“放肆”
终不敢太过造次,另一名健妇却冷冷的道:“小公子,陈夫人怎么会在老祖宗的院子里?还请小公子尽尽为人孝道,明早再向老夫人请安吧?”
陈潜不管不顾,使了眼色给阿元,就要硬闯,却听见院子里传来声音:“老祖宗说了,叫他进来吧!”
翠浓提着盏琉璃灯笼娉娉婷婷的向陈潜走来,她的身姿依旧,可陈潜却从她的眼中看到了浓浓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