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坐在酒席上的李白,那时候就曾经选择辅佐李璘,成为了李璘麾下的谋士,并因为此事遭到牵连下狱。
只可惜李璘志大才疏,不到三个月就兵败身亡,死在逃亡岭南的山路上。
但在李亨驾崩之后,继位的李豫却为叔父李璘平反,说他从荆州下扬州的军事行动是为了渡海进攻幽州,并非谋反。
但不管李豫为叔父翻案是何目的,李璘与朝廷对抗,纵兵进攻扬州、斩杀丹徒太守,却是不可改变的谋反事实。
李亨比李璘大了七八岁,如同养父,一直把李璘带在身边抚养,因此才无比信任的册封他为荆州大都督,让他手握兵权,这是其他兄弟无法享受的待遇。
但李璘依旧没有知恩图报,反而与兄长李亨决裂,也惹得太上皇李隆基下旨讨伐他这个叛逆,由此可见李璘绝非善茬。
这样的一个刺头,却因为李瑛的一念之差,将他放过,方才有了今日的“张安之乱”。
更让李瑛郁闷的是,饶李璘一命也就算了,自己昏招迭出,竟然又提议把他贬往辽东,让他结识了安禄山这个狼子野心的家伙。
这样一来,李璘有身份有名义,安禄山有野心有兵权,两个家伙一结合,就形成了现在的局面。
但事已至此,这些事李瑛也只能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不足与外人道。
更何况,天下大势瞬息万变,自己又不是造物主,难免犯错。
为今之计,再自责追悔于事无补,迅制定对策遏制李璘叛党的展才是当务之急。
听了李瑛的话,李隆基倒也没有否认,咂吧了一下嘴唇说道:
“安禄山确实是朕任命的,当时渤海国兴兵犯境,安禄山是营州都督,任命他做节度使也是就地取材嘛!”
裴宽开口道:“安禄山、张守珪之所以敢兴兵作乱,乃是因为武氏之祸,再去追究安禄山如何上位,已经毫无意义。”
“裴相所言极是!”
张九龄接过话茬说道:“老臣以为,相比于长安、灵州两个朝廷,张守珪、安禄山手里只有十万左右的兵力,他们多半会选择坐山观虎斗,坐收渔翁之利。
当务之急,还是先不要理会幽州这帮逆贼,等开春之后集结重兵进攻长安。
待拿下长安,铲除了武氏母子之后,再派遣一支劲旅北上讨逆,半年足可平定!”
李泌拱手道:“臣不了解这安禄山何许人也,但张守珪镇守幽州多年,深谙用兵之道。
他们既然敢拥立李璘为帝,想必已经对局势做好了谋划。
臣猜测,张、安二贼在作壁上观的同时,肯定会先取云州,继而挥师南下山东,招募新兵,壮大实力。”
李瑛捻着胡须,听着几个心腹大臣的议论,旋即做了决定。
“火给杜希望下令,让他放弃云州,将城内的战略物资全部转移到代州,再据守雁门关。等收复长安,灭了李琦的伪廷之后再重新夺回云州。”
李隆基蹙眉道:“二郎,连仗都不打,就把云州放弃了?你这天策上将水平也马马虎虎嘛,看起来还不如朕呢!”
李瑛闻言笑道:“父皇啊,咱们现在应该集结重兵铲除李琦,不要计较一城一地的得失。
云州距离幽州不过六百里路,且无险可守,张守珪若是兴兵来犯,云州很难守住。
正所谓‘存地失人,人地皆失。存人失地,人地皆存。
云州附近一马平川,咱们何必与幽州军在这易攻难守的地方死磕?
暂时放弃云州,利用雁门关之险扼守,方为上策!”
李隆基咂吧了下嘴:“你文采好,朕说不过你,算你有理!”
但在灵州被软禁了一个多月,今天终于可以参加政事,李隆基心里还是有些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