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曹家背地里还有不少私产呢。
把这些都搬去宫里,也够他建好几间医学舍了。
也不知私底下贪墨多少。
“此事我们自会去调查。”拾一眼底亦是闪过几分暗色,“若真有贪墨之事,皇上势必不会放过他。”
他二人等着侍卫将府库里的东西抬出去之时,方才的女子已经换好衣衫出来了。
她默不作声地跟在季冠灼身侧,沿着最里侧的院落一路往外。
府库中搜查出来的下人服侍都被季冠灼留下,用以给那些女子蔽体。
府中的一间屋子里,十几个女子裸着身子挤在茅草铺就的草堆之上。
屋中唯一的窗户被木板钉死,唯有缝隙中能透着些许光进来。
微茫的啜泣声在屋中响起,伴随着安抚之声:“不要怕……少哭一些,省些力气。说不定等那些家仆过来打开门之时,我们还能借机冲出去。”
屋里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腥臭。
她们这些不愿意做曹玉江通房或是贱妾的女子,便会被剥光衣服丢入这里。
曹玉江什么时候想起她们了,便会命下人随意捉一个出去,洗干净后欺负一番,又把人丢回来。
有的受不了折磨自裁,有的不甘心,咬着牙活。
府中仆人一日会送两次吃的过来。
可今日,她们一直未能等到。
饥饿和焦灼裹挟着每个人,让她们的心都沉沉往下落去。
“如何能冲出去呢?我们可是连半点蔽体的衣服都没有。”其中一个女子弱弱说道,“早知会是如此,我也跟李姐姐一样投井,最起码不必受这般苦。”
“就是。”另外一个女子低着头,“不若一碗汤药要了我的命,也好过我整日在这里担惊受怕。”
已经五日了。
整整五日时间,都没有一个女子能有幸走出这间屋门。
她们是不是,要在这里被关到死?
屋中啜泣声变得更大。
但在啜泣声里,她们似乎隐约听到了一个声音道:“你去吧。”
门口传来一阵开锁声,躲在屋中的女子不由得动了动,彼此的身体贴在一块,互相遮挡着。
方才第一个说话的女子挡在最前面,手里抓着把茅草,将自己的身子遮住。
门被推开,光和人一并进入其中。
紧接着,她们听见一个近乎天籁的声音:“季大人,屋中姐妹不少,需要水和衣物。”
宛如竹节一般的声音自外面传来:“好,我现在命人去准备。”
一桶又一桶的热水被人抬进屋中。
季冠灼命侍卫们背对着屋子,守在院落外。
他低头,在名册中曹玉江的名字上,狠狠划过一道。
强烈的怒火让他一个现代人,都恨不得将曹玉江千刀万剐。
拾一轻轻拍了拍季冠灼的肩膀,什么都没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