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各个派系暗中波涛汹涌,每个派系都有他们属意的丞相人选。
如今师从烨忽然提出让季冠灼暂代丞相之位,又如何能让他们满意?
但真要让他们当着师从烨的面说出他们心中的丞相人选,恐怕是要将对方推到火上燎。
“怎么,说不出来了?”师从烨等了片刻,现朝中未有大臣说出只言片语,嘴角不由得勾起一抹嘲弄的笑。
宋海成重病在床,恐怕命不久矣,却还是一心为着朝堂。可这些人,打从宋海成病倒那刻起,便惦记着他身后事了!
“几月之前,乌乡之事闹到京中。当时朕在朝中问询可否有人愿意替朕分忧,那些你们属意的‘可担大任’的官员,又去哪里了呢?”师从烨语气冰冷,目光自那些官员身上扫过,宛如冰刀子刮过他们。
不少官员心中不服,但也不敢吱声。
但他们总觉得,倘若师从烨愿意拨款给他们,他们也能将乌乡之事处理得很好。
不过就是些花钱便能抚平的小民罢了,他们又如何不能做得此事?
师从烨瞧出那些官员心中不服,冷笑着道:“怎么,是不是觉得换个人去乌乡,便能处理好此事了?”
“以你们如今这种心态,当真以为那些百姓会对你们心悦诚服吗?”
官员们低下头,不敢有任何异议。
半晌,师从烨语气变得缓和许多,又道:“况且,也只是让季爱卿暂代丞相之位而已,倘若他有失职之处,众爱卿自然可以上书弹劾。”
他最终会点头同意宋海成提出的想法,也是因为这一点。
有朝中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季冠灼一举一动凡有不对之处,自然有官员会告知于他。
他想好好瞧瞧,季冠灼究竟同北狄有无关系。
师从烨都已经这样说了,朝中那些大臣自然不敢再揪着这件事不放。
要如何盯着季冠灼,诸位大臣心中也各自有了想法。
早朝结束后,季冠灼同魏喑文鸢一起离宫。
扶京偏北,入秋以后,天气转凉许多。文鸢有些怕冷,将手缩进官服袖子,笑着同季冠灼道:“我们还以为皇上会过些日子才叫你回京呢。”
事实上,这也是官员们不愿意去乌乡的原因。
钦差大臣看起来风光,但倘若不能解决皇上派遣之事,还不知道要在乌乡呆多久。
若是时间太长,恐怕便很难再回扶京了。
季冠灼抿唇笑了笑,道:“倘若如此,我也相信能和吴大人一起,将乌乡治理得很好。”
只不过,有信息素和易感期作祟,恐怕师从烨也不会允许他离开扶京太久。
三人一同出了宫门,又上了魏喑和文鸢一起攒钱买的马车上。
他二人在朝中为官,月俸虽然并不算少,但花钱的地方太多。加之住的地方离宫门太远,便合买一辆马车来用。
总是要比之前方便一些的。
那马车并不算小,三个人坐在其中稍显局促,却也并不拥挤。
三人坐好后,车夫一甩鞭子,马车缓缓前行,离开宫门外。
文鸢眼底喜气淡了许多,这才道:“这些日子你不在扶京中,生了许多事。朝中那些官员得知丞相重病之后,各自派系便想方设法要推举他们的人当丞相。如今你被皇上安排到这个位置,恐怕要成为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
魏喑有些懵懂抬头,不解问道:“泽明能当丞相之位,乃是皇上安排。他们当真能违抗皇上的意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