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优原先担心季冠灼情况,早就命人替他们准备好了热水。
师从烨细细地洗了一遍手,总觉得手心还带着那种黏糊糊的触感。
他眉头不由得皱起,又用软皂仔细搓了搓手,指尖仍旧有些烫。
季冠灼坐在浴桶中,洗了个昏天黑地。
直到确定自己身上不会留下任何带着信息素的液体,他才慢吞吞从浴桶中爬出,披上中衣。
这个时期虽然也有浴巾,但吸水性并不如后世的那些好。
丝绸质地的中衣沾了他身上残余的水珠,黏在季冠灼身上,隐隐透出羊脂玉般的肤色。
他赤脚踩着布鞋,抬脚踏入房中。
师从烨已经在房中等着了。
他低头翻看季冠灼桌上书卷,已无方才不耐之色,语气淡淡道:“季大人现在可以同我说说,你这些时日都做了什么吧?”
季冠灼坐在他旁边,师从烨只觉得一阵淡淡的幽香贴近。
他不由得抬眼,瞥了季冠灼一眼。
透过单薄的中衣,他甚至能看到季冠灼胸口那一抹淡粉,眉头皱得越紧:“季大人平日便是穿成这样吗?”
季冠灼拢了下胸前衣衫,露出几分讨好的笑:“如今新乌乡差不多已经建成,我病倒前几日,便只差县衙了。应当今日便能建好最后一片瓦。”
这些日子,他也同百姓一起在新乌乡忙活,原本纤细白皙的指尖被磨出厚厚的一层茧。
季冠灼却像是不在意这些一般,低声道:“等会儿衙役应当便将我的外衫送来了,皇上要不要同我一起到新乌乡去看一眼?”
师从烨将目光收回,沉声道:“可以。”
一刻钟后,季冠灼和师从烨二人骑马赶往新乌乡。
他二人马极快,吴优在后面紧赶慢赶,也赶不上他们两个人的度。
他喘着粗气,眼看着离季冠灼和师从烨越来越远,最终还是放弃了挣扎。
一路行至新乌乡,季冠灼和师从烨翻身下马,踏上青石板铺就的路面。
宋大娘正担着一篮饭菜,要去给在新县衙封顶的其他百姓送,见到季冠灼,脸上立刻露出几分喜气:“季大人,您好啦?我们还想着等县衙封顶后,好好去瞧瞧您呢。”
她脸上笑容亲切,说话亲和,明显是把季冠灼当做成后背。
季冠灼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想替宋大娘担菜:“我的病已经好了,今日是要封最后一块屋顶了吗?”
宋大娘扭身,笑眯眯地躲开季冠灼的手:“是,季大人若是赶快过去,说不定还能亲手封上新县衙的屋顶呢。”
说着,她又瞧见站在季冠灼身后不远处,凝视着季冠灼的师从烨。
那人通身气派,竟让她不敢直视,只小声问道:“季大人,这位是……”
“皇上。”季冠灼压低声音,阻住宋大娘跪拜的意思,“皇上先前已同我说了,各位如今忙于建房造屋,不必同他行礼。他来此之事,也需得暂且瞒下。还得拜托大娘同其他人说清楚。”
“好,好……”宋大娘一时之间不知该说点什么,揉了揉有些酸涩的眼睛,笑眯眯地同师从烨点了点头,才迈着小碎步匆匆赶往县衙。
季冠灼回身,便对上师从烨专注的眼神。
良久,他才低声问道:“季大人似乎同这里的百姓关系极好。”
虽然他在京中也时时听闻3七和柒九的汇报,但眼前之景,比他想象的还要夸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