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师从烨很满意,正准备看一会儿书。
宫中守卫却急匆匆进来通报:“丞相方才匆匆赶至宫门外,说有急事要禀告皇上。”
“宣。”师从烨回神,将书卷放下。
宋海成急匆匆走至尚书房,对师从烨行礼:“皇上,您是否见过昨日老臣递交的奏疏?方才老臣翻找文书时,现奏疏不见了。”
他来得急,又心中慌乱。额头上满是冷汗,话说完,便重重咳了几声。
“丞相不必担忧,奏疏就在此处。”师从烨在一旁的奏折上轻轻点了点,却未打开给宋海成看。
昨日他不小心将朱砂墨滴在奏疏上,将整本折子都晕染得不成样子。
今日已命宫人同宋海成说过此事,怕是这位丞相处理公文太多,一时忘记了。
宋海成这才恍然大悟,拍了拍额头:“是老臣忘记宫人曾说过此事,还请皇上恕罪。”
他暗自叹一口气。
最近这些日子,他是越记不得事了。
但朝中不可无丞相,短时间内又极难找到取代之人。
“无妨。”师从烨抬头道,“朕今日奏疏已经处理完毕,此时无事可做。丞相既然来了,不如手谈一局?”
宋海成欣然答应:“皇上不嫌老臣年迈愚钝便是。”
桌案上奏疏暂且被挪走,换成棋盘。
宋海成执白子,师从烨执黑子。
两人沉默不语,你来我往,宋海成却一时有些感慨。
当时师梦平积劳成疾,东宫太子师从烨继位。
初时,朝中不少官员都有些轻看这位年轻的帝王。
他们只知师从烨当年在战场上勉强算得骁勇,几乎一厢情愿地认为师从烨只是个武夫。
面对师从烨,难免有些轻慢。
加之沧月刚立五载,昭明留下的不少疮疤仍旧未尝抚平。
又有周边小国不断试探,内忧外患,着实令人无从下手。
师从烨身居高位,每一个决定都可能影响沧月,长此以往,更是习惯将所有事都藏在心里。
宋海成身为丞相,整日需要处理许多杂事。
偏偏师从烨平日沉默不言,着实难以沟通。
他便用手谈的方式,跟师从烨交流。也是那时,他才惊觉师从烨心中压着许多事。
宋海成低头看着黑子棋路,眼睛立不由得染上几分笑意。
“皇上最近心情似乎不错?”
以前每次同师从烨手谈,他都格外谨慎,步步为营。
每走一子,都要计量许久,生怕行错一步,满盘皆输。
今日棋路倒是显得轻快许多,甚至诱敌深入,借机反打。
“朕心情一直不错。”师从烨头也不抬,低声道,“丞相的病,御医怎么说?”
宋海成笑容更大,语气却有些感慨:“老臣可能没几年活头啦。皇上可要赶紧派人来接替老臣,老臣还能带他两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