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如此,大将军龚自樊便一直守在边境,防止北狄人入侵。
前几日又特地上书奏折,向京中讨要粮草。
奏疏一路送至扶京,师从烨便让满朝文武探讨如何解决。
熟料那些整日尸餐素位的蠢货,居然还敢提出和北狄和亲。
“北狄如今犯我沧月,劫掠一些口粮,用以度过青黄不接的时日。倘若我们同北狄和亲,再送上口粮,北狄便不会来犯,也免得军队伤亡。有何不可?”
师从烨当时冷笑着问:“如此说来,倒是好事?那又如何安排和亲之人?”
那官员瞧不出他已然动怒,不假思索道:“大将军龚自樊之女,已过豆蔻。又闻她生得花容月貌。倘若她愿意去和亲,相信日后边境可得宁静,她父亲也不必苦苦守在边境。”
简直荒谬。
龚自樊自师梦平起兵不久,便一直跟在师梦平身边。
他立下不少战功,又亲眼见证自己不少同行将士死于战场,早已和北狄人是不死不休的关系。
将龚自樊的女儿送去和亲?亏这些人说得出来。
师从烨震怒,将那胆敢口出狂言的官员直接斩于金阶之下。
如此一来,才叫那些高喊“和亲”的蠢货勉强收口。
但他心中那点火气完全无法纾解,甚至越演越烈。
边疆将士冲锋陷阵,才换来如今北狄人不敢入侵,只敢小心试探。
京中这些人拿着高官俸禄,又无后顾之忧,却敢说出这般荒唐的言语。
偏偏最近一些时日,丞相身体不佳,无法上朝。
师从烨指尖用力,几乎将题纸捏破,继续看向对策页。
其实从最开始的那八个字,他便瞧得出季冠灼的态度。
在那之后,季冠灼更是写明北狄所行恶事,又着重强调议和潜藏的祸端。
“……北狄休战,尚可游牧,还可身强体健。沧月军士,积贫积弱,再无一战之力。和或可五代,战于一时。倘若日后再战,无疑以卵击石,螳臂当车。”
“臣末学新进,罔识忌讳,干冒宸严,不胜战栗陨越之至。臣谨对。”
“文有大才,字有风骨,不错。”他心情极佳,将那份题纸放在一旁,又拿起魏喑题纸。
直接翻至对策页,内容同季冠灼的大同小异。
基本上也是写满了“不可议和。”
“文采兼备,可堪大用,不错。”
瞧见师从烨这般高兴,李公公忙笑着道:“老天爷定是看到皇上明君在世,才会给您这么多可用之才呢。”
“你倒是会说。”师从烨此刻心情不错,只是扫了李公公一眼。
李公公恭维一笑,从旁边拿起费章明的题纸,呈给师从烨:“老奴也只是说说实话。”
师从烨看到题纸上名字,这才像想起什么:“去,给那人送些吃的过去。”
李公公一怔,慌忙自打嘴巴:“老奴该死,居然忘了还有人留在侧殿。老奴这就去送。”
“不用。”师从烨收回目光,淡淡说道,“你不必太过恭谨,但要让他以为自己取得极好的名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