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在被他拉进怀里时,沢田纲吉能感受得到这孩子瞬间僵直的背脊,尽管很快又放松下来,但也没到能被忽视掉的程度。
他看着弟弟毛茸茸的小脑袋,心中顿时感慨万千。
那么小小的一团,已经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经历过许多事,也开始背负意料之外的沉重责任了呢。
他哥掖好被角后,干燥温暖的大手就握住了他的,一副今晚就赖在这儿,完全没有回到自己房间睡觉的想法。
耳边是平稳绵长的呼吸,背上传来的是不属于自己的体温,他甚至还能感受到身后那人沉稳的心跳。
羽树觉得不自在极了。
“……哥。”
“嗯?”
“我已经长大了。”
沢田纲吉又笑了一声。
羽树被他胸腔的震颤弄得有些背脊发麻,撇撇嘴,轻哼了一声。
有什么好笑的?几个世界加起来,他可是已经活了七八十年呢。
他哥抬起手摸摸他的脑袋,声音低沉温柔的像是在哄闹脾气的小孩儿,“是,我们小羽长大了。”
“……”顿感无力的羽树抽出被他哥握着的手,翻过身,两人面对面地躺着。
沢田纲吉从善如流地再次圈住弟弟,下巴搁在他的头顶,一只手像是撸猫一样,一下又一下地从头往下顺到他的背脊。
“我们小羽呢,长大了啊。”他再一次这么说,只不过这次的语气却是感叹居多。
羽树眯着眼睛,原本绷直的手脚也不自觉的放松了下来,还真像一只被顺毛安抚的大猫。
如果没有麻仓好帮忙整理了记忆,他都想不起来,他很小的时候,自家哥哥也是这么抱着他睡觉的。
沢田纲吉那会儿坐上彭格列boss的位置不久,无论是对内还是对外都还没完全建立起自己的威信。彭格列又是意大利黑手党的领头羊,需要他处理的事情山一样压在当时还青涩稚嫩的少年身上,让他一度觉得喘气都很艰难。
那段时间沢田纲吉自然是很忙的,回家的次数也肉眼可见地一年比一年少。
以至于羽树记忆最模糊的婴幼儿期,一度将陪伴他长大的里包恩当成自己的哥哥,对自家亲大哥十分陌生,根本亲近不起来,有时候闹得厉害了还会哭得特别惨。
一腔弟控心都快被哭碎的沢田纲吉觉得心酸的同时也没什
么好办法。
在奈奈妈妈的建议下,他只好夜里悄悄跑进弟弟房间,钻进被窝里带着他一起睡。至少也要让弟弟慢慢地熟悉自己的气息和存在,让他不那么排斥自己靠近。
这种方法虽然笨了点,却是出乎意料的有效。
沢田纲吉好歹是松了一口气。
那段时间的压力对他来说相当地大。虽然父亲、老师、伙伴们都在身边,但他却不想对任何人倾诉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