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时青很少见到秦柏言露出这样的眼神,赤诚,毫不遮掩。
像是想要将自己开膛破肚,将真心剖出,捧到他的面前一般,以求证明自己所说无虚:“我知道,别人看我,总以为我什么都有了,好像很风光,可是,我想要的其实从来都没有得到。沈时青,我很难告诉你,你对于我的意义,给我的生活带来的变化,你从来都不是我的附属品,是我的避风港,让我有了一个家。”
不是附属品,是他的避风港。
避风港,家。
这几个词跳出来的时候,沈时青的瞳孔都为之一震。
他没想过秦柏言会这样回答。
用词会这么的重。
“你怎么会是我的附属品呢,如果你是我的附属品,怎么你离开的这两年,是我在要死要活。”秦柏言也微微弯唇,笑得有些苦涩。
沈时青从前一直都将自己视作被秦柏言庇佑的对象,一只被豢养的小麻雀。
可是秦柏言却说,他是避风港。
他是秦柏言的避风港。
“你走了,我的家也没了,我知道是我不好,你才会离开我,可我真的离不开你。。。。。。对不起。。。。。。这样缠着你。”男人垂下眼,像一个做错事情的孩子,只是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又带上了几分固执和执拗。
像是明知故犯。
是知错不改。
沈时青掉在那句避风港里出不来。
有些恍惚。
秦柏低着眼,两年的时间,男人似乎清减一些,那双桃花眼雾蒙蒙的,让人看不清底色,眉宇间像是裹上了一层寒霜,轻易化不开,也解不掉。
沈时青看着,湿热的眼里溢出一点水花,他不知道自己是因为什么掉的眼泪,只是鼻尖很酸,忍不住就掉了一点眼泪。
好在就是一点点,糊在眼尾和睫毛上。
“那你。。。那你要好好追我,不然。。。。。。我不给你缠。”
秦柏言听到这句话时,蓦地抬起了那双沮丧的眼。
有些不可置信的愣了两秒,像是怕沈时青说话不作数,慌忙的都有些结巴:“我。。。。。。我肯定。。。肯定好好追,只要你给我。。。给我机会。”
沈时青盯住桌上那盘白灼虾:“我要吃虾。”
秦柏言:“好。”
青年像是指挥家,指哪打哪。
又像是魔法家,不一会碗里便多出一只被剥的干净的虾肉。
又不一会,碗里的虾肉就快要堆成小山。
这顿饭吃的青年有点撑得慌,刚好走段坡路消消食。
这家饭店的路实在有些偏僻,这段坡路上竟只有一盏光源很弱的路灯,压根看不清路。
沈时青怀疑自己有点夜盲,只觉仿佛在盲走,完全不太清楚下一步台阶的距离。
走的小心翼翼。
“上来。”秦柏言忽而走在青年前头的石阶上,将整个后背对着青年,“我背你下去。”
沈时青步子一顿:“不用。。。。。。我就是稍微有点看不清而已。”
“给我一个表现的机会,小沈先生。”男人微微俯下背,方便沈时青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