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现在,他知道蝙蝠侠被触怒了。一种隐隐的怒意盘旋在房间里,刺得他皮肤疼痛。
“‘猫头鹰法庭’,你听说过什么?”
蝙蝠侠问道。
戈登依旧没有回头,盯着手里的报告,心不在焉咬着烟嘴。“‘当心猫头鹰法庭,时刻监视你出行。’这不是哥谭的黑暗童谣吗?哥谭出了一个模仿犯?”
对面沉默了片刻,戈登一边思索一边等待,直到一只尖爪越过他的肩膀,把一枚沾了泥巴的猫头鹰徽章放在那叠报告纸上。
“玛利亚鲍尔斯是猫头鹰法庭的一员,”蝙蝠侠低声说,“但似乎这个势力从内部出现了分裂,杀死鲍尔斯和刺杀双面人的是不同的两波人如果有名单就好了。我会去调查。”
“啊?”戈登一头雾水:“等等,猫头鹰法庭是真的?鲍尔斯不是老牌贵族吗怎么又成法庭的人了?还有难道双面人被杀了??等等,等一下”
他不抱希望地一扭头,果然背后除了飘荡的窗帘外什么都没有。
“我总是恨他这一点。”戈登说,终于点着了烟。
“我懂你,头儿,我们也恨他这一点。”一个路过的警员说。
但是蝙蝠侠不在乎。这一次他甚至没有心情回过头看戈登恼火的脸。
天色渐渐有些昏暗,他呼唤蝙蝠车的时候意识到已经快到傍晚。今天突事件不断,很快又是属于蝙蝠侠的时间,但他决定先回韦恩庄园一趟。
庄园一片平静。
刚刚飞回巢穴的两只小鸟呆在蝙蝠洞里,蝙蝠侠刚刚把双面人受伤时的狙击弹道回了蝙蝠电脑,连同玛丽亚鲍里斯的案现场。需要查找的线索很多,他心里有所猜测,但认为给孩子们找点事做也不错。
蝙蝠车没有走悬崖下直达洞穴的通道。这辆钢铁巨兽嗡鸣着走了韦恩庄园的车道,一甩尾停在了正门。诚然公开的蝙布cp是有好处的,至少万一这幅画面被泄露的时候,人们只会想着果然我吃的cp是真的。
他从上开式的车门跃出,短暂思考了一下,抓着抓钩枪落在三层阳台。
那是个供庄园主人小憩的小花园,花园里或粉或白的花瓣微微蜷缩起来,因为时间将近傍晚而垂下了头。蝙蝠侠从这些被照顾得很好的花草树木中走过,鼻尖闻到一点草木清香。
他拉开阳台的门。“阿尔弗雷德,”蝙蝠侠说。
“哦基督耶稣!”老人叫道,“我的盒子!”
赶在那个储物盒从阿尔弗雷德手里跌落到地面之前,蝙蝠侠快走两步接住了它。
站在梯子上取东西的英国老管家不悦地眯起眼,“我这个年纪可不经吓了,布鲁斯少爷,”阿尔弗雷德嗔怪地说,“换做我年轻的时候,现在保准已经在入侵者身上开一两个洞了。”
蝙蝠侠摘下头罩,“我可不是入侵者,阿尔弗雷德。”
老人慢慢从梯子上爬下来,“但你就是故意的,别想着骗我。”他双脚站到地面上,微微仰头看他注视着长大的孩子,无奈地叹了口气,“包括你把面具摘掉试图让我心软。你从小就是一个聪明的孩子,是不是?”
布鲁斯抿起嘴唇。“我只是不想让这段对话看上去太有压迫感,我不想逼迫你坦白什么,阿尔弗雷德,”他垂下那双蓝眼睛,“但我需要知道,我不能不知道。已经有人在受伤了。”
阿尔弗雷德脸色沉了沉。他很想说他不在乎那些受伤的恶棍,双面人和猫头鹰法庭都没有一个好东西,他甚至期望让这些伤害他孩子的混蛋们自相残杀打生打死。但是布鲁斯在意,他永远在乎。
终于阿尔弗雷德叹着气妥协了,都说布鲁斯常常向着管家服软,阿尔弗雷德又何尝不会为了布鲁斯后退呢?人们总是这样对待自己家人的。阿尔弗雷德摇了摇头,上前一步,打开了储物盒。
这是个上了年头的木质盒子,金属的锁头都有些生锈了,但是一尘不染的表面说明它依然被好好保存着。“这是我父亲留下来的,”阿尔弗雷德说,戴白手套的指尖珍惜地划过盒内一叠叠信件,“他那时经常和我写信分享韦恩家族的日常生活,还会关心我的戏剧表演。”
布鲁斯突然“啊”了一声,“我知道为什么我觉得‘猫头鹰法庭’耳熟了我小时候看过这里的一两封信,是不是?”
阿尔弗雷德狐疑地扬起眉,“我不觉得我父亲会把这种叫小孩子做噩梦的黑暗童谣当作睡前故事讲给你听,布鲁斯少爷,但是是的,我确实从这些信里了解到一些猫头鹰法庭的消息。”
他慢慢展开一些信,让过去的时光随着文字缓缓浮现出来:
布鲁斯韦恩四岁的那一年,韦恩庄园周围似乎出现了种种不详的预兆。
撞在庄园玻璃上死去的猫头鹰、厨房里老鼠的尸体、墙壁上用血书写的字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