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逼官方,为什么不能删号重来啊啊啊,说什么账号具有唯一性,谁玩游戏没几个小号啊?玛德我声望都成负数了……”
吐槽归吐槽,任务还是要做的,最初的新奇劲过后,玩家们老老实实跟随引导做起新手任务来,再没有一窝蜂围住过路镇民索要任务的混乱场面。
*
亡灵海,地宫
空旷石台上,银光四溢,繁复而华美的棺材缓缓升起,惊动了角落里缩成一团的黑暗。
黑暗汇聚成球,飞滚动,眼巴巴蹲守在棺材前。
咯哧、咯哧……
连绵不绝的响动越响亮,棺材板被一点点挪动,有着如月般皎洁银的青年双眼紧闭,缓缓升起。
石台周边的隐秘法阵一一点亮,黏稠银光流动,缓慢攀沿上青年的身体,汇集于眉心,形成指甲盖大小的流光银纹,随后隐入皮下。
青年睁开了眼,眸中有幽蓝微光闪烁,恍惚间似是亡灵鬼火,飘忽不定,但定睛再看,那抹微光已消失不见。
从沉眠中苏醒,塞拉莱垂头便现,自己身上穿的,还是那套被打烂了的法袍,碎布条要掉不掉地挂在身上,该遮的是一点没遮住,团成球的黑影正快乐地流连在他的胸口与腹部。
“啧。”嫌弃地丢开黑影,塞拉莱神色不虞地打量起自己“骨感”的双手——自小臂至指尖,血肉全无,莹莹白骨在昏暗地宫内尤为显眼。
塞拉莱喃喃:“难道是这次受伤太重,沉眠也无法完全修复?还好,只是手没了肉,其它地方都……等等,我腿呢?!”
黑球适时举起被遗落在外的腿骨。
在这里哟,我有好好保存它哟~
塞拉莱:……
他嘴唇微张,想要说些什么,但一想到自己的真身只是个脆弱的、随时会散架的骷髅,又默默闭上了嘴,暴力接骨。
把身上有碍观瞻的破烂法袍换下,塞拉莱朝不停跳跃的黑影道:“别急,这就给你传输魔力。”
他靠坐在棺材上,闭目冥想,体内力量全无,活跃的魔法因子在牵引下涌入体内,还未生成魔力,就被盘踞在胸腔的光球打散。
光球上,有浓郁的、令人作呕的光明气息,不断侵蚀着牵引而来的魔力因子。
——那是圣裁一击遗留的能量诅咒。
退出冥想,塞拉莱面带寒霜。作为死灵生物,又身负圣裁诅咒,他从此不但无法修炼、还会日渐被光明之力侵蚀,清醒地看着自己死亡。
是诅咒,就一定有对应的解决办法,只可惜塞拉莱并不清楚该如何解除。即使他知道了方法,其中所需要的材料怕也不易获得,自己如今力量尽失,连体外白骨都无法掩盖,想要得到材料又谈何容易。
然而,生存的压力在身,即使再艰难,塞拉莱也不得不走出地宫,寻觅解咒之法。
思及此,他一手捞起黑球当作解压玩具,搓圆捏扁。不得不说,黑球冰凉凉的果冻质感,摸起来舒服极了。
说起来,自己掌心被任意蹂躏的玩意,好歹也是个神——只有他这一个信徒,需要信徒力量反哺供养的那种。
真是毫无排面啊。塞拉莱无奈叹气。
虽然在异世界待了上百年,但塞拉莱仍然拥有相当清晰的穿越记忆。
——任谁辛辛苦苦勤勤恳恳上完十八年学,刚高考完还没来得及享受美好假期就被车撞得濒死,穿越时空裂缝时浑身血肉碎裂分解,一落地顶着个骷髅头面临着二次死亡的局面,都不会对这段回忆有丁点模糊。
事实上,若非他穿越前手里恰巧拿着携带有沉睡神明意识体的雕像,他的血肉分解时又恰巧被雕像吸收,与祂形成血祭契约,恐怕早已死得不能再死了。
想到祂教授给自己的修炼方法,帮助自己稳定灵魂,逐渐由白骨架子重塑肉身,一步步由法术入门至魔导师境界,塞拉莱停下揉捏的手,动作轻柔地摸了摸祂。
没排面就没排面吧,自家神,不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