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宝瑜带着满腹委屈回了永平侯府,心里积蓄的愤懑让她对永平侯都少了往日的敬畏。
“我不懂您究竟为何让我回顾府,难道就是为了让我看顾青鸢嚣张得意,让她将我的颜面狠狠踩在地上吗?”
顾宝瑜的异常让永平侯也觉几分诧异,“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顾宝瑜嘴角一撇,拧着身子萎坐下来,“还能如何,当然是顾青鸢那小贱人被陛下封为了县主,父亲和我还被那老太监好一番敲打,真是丢尽了颜面!”
“宋仁?”永平侯闻言一惊,宋仁是陛下身边的亲信,寻常旨意可用不到劳动他。
“你说陛下加封她为县主?难道她真的拿出粮食了?”
一提起这件事顾宝瑜就忍不住生气,抱怨道:“也不知那小贱人走了什么狗屎运,手里竟有一千担粮食。”
若非恰好有灾情出现,只怕要赔得她血本无归,可她偏偏赶上了好时候,还受到了陛下的嘉许。
她怎就那般好命,就好像什么事都顺着她似的。
“一千担!?”永平侯眸色一深。
难怪陛下会加封她为县主,这么多的粮食足够支撑好一段时间了。
永平侯府眸色幽幽,眼底泛着隐隐的杀意,这女人真是次次碍事!
这本是千载难逢重振侯府声望的机会,偏偏被半路杀出的顾青鸢给搅乱了。
顾宝瑜不知永平侯在想什么,她只是单纯看不得顾青鸢风光,添油加醋的道:“侯爷是不知顾青鸢今日是如何奚落我的,她说我便是在永平侯府也一辈子不及她,谁让她既有长公主撑腰又高攀了靖安王,相较之下我们侯府又算什么!”
“她当真这般说得?”永平侯冷声问道。
顾宝瑜轻轻拭泪,“侯爷若不信尽管去打听便是,我堂堂嫡女却被她奚落至此,真是没有脸面活着了。”
她抬眼幽怨的看着永平侯,“我好歹跟了侯爷一场,侯爷难道就忍心见我如此吗?”
永平侯眯了眯寒光四溢的眸子,自身后轻轻摩挲着顾宝瑜的下巴,如同在把玩着一件玩物,语气透着森然的寒意,“风头可不是那么好出的,她想往上爬,也要看有没有那个命数。”
顾宝瑜偏头正望见永平侯满目杀意,她没敢多问永平侯的打算,但想来应是要收拾顾青鸢的,心情也稍有好转。
行至后花园正遇上曹玉要出门,便随口问了一句,结果却听他道:“听说青鸢被陛下封为了县主,我准备前去恭贺一番,你这个做姐姐的要不要同去?”
曹玉有自己的小心思,带着顾宝瑜虽然碍事,但能见到青鸢的概率会大一些。
顾宝瑜一听这话便气不打一处来,“你还知道我是她姐姐啊,既是如此她受不受封与你有什么关系?哪里就显到你了!”
曹玉一直惦记着顾青鸢,此事便如一根鱼刺卡在她的喉咙里。
而最让她难以接受的便是,自己选择的男人顾青鸢却压根没瞧上,这不禁让她心里更为恼火。
“你不去就不去,阴阳怪气的给谁听!”曹玉没好气冷哼一声,“我看你八成就是嫉妒青鸢,所以才不愿去恭贺她。亏你还是她姐姐,小肚鸡肠真没风度。”
曹玉甩袖走人,顾宝瑜被气得半死,这时忽听耳旁传来一声轻笑,转身便见一袭利落骑装的杨若眉自假山后走出来。
她眼里闪着幸灾乐祸的笑意,却啧啧摇头一副怒其不争的样子,“看到了吧,这便是女子依附男子的下场。你们这些女人啊整天就只知道围着男子转,自我轻贱旁人又岂能高看你们,最后的下场便只能如此。”
“你有病吧!”顾宝瑜自灵魂深处发出质问。
杨若眉甩了甩高束的马尾,撇了撇嘴,“真没意思,说说就急了,女人就是这般小心眼。我不过是好意规劝你,你不领情便算了,就当我对牛弹琴了。”
顾宝瑜今日心情差点极点,再听杨若眉在这里大言不惭岂能容忍,“你算什么东西,也配对我指手画脚!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什么货色,整日穿成这样混在男人堆里,与男子勾肩搭背称兄道弟,和青楼的妓子也差不许多!”
杨若眉时常女扮男装跑去兵马司找曹洛,兵马司里大都是混日子的权贵子弟,知道杨若眉是曹洛的表妹自然都捧着她哄着她,说是众星捧月也不为过。
“你就是嫉妒我受人欢迎。我们都是干干净净的君子之交,分明是你自己心脏,看谁都是脏的。”
“我嫉妒你?”顾宝瑜怒极反笑,说她嫉妒顾青鸢她认了,这杨若眉算什么东西,“不知被多少男人拉过搂过,还敢说自己干净?你以为那些男人为何愿意捧着你,不过是免费的便宜不要白不要罢了,不信你且看日后京城哪个会娶你这个残花败柳!”
杨若眉气极了,“贱女人,看我不撕了你的嘴!”
彼时杨氏正在准备贺礼,心情甚好的与柳如芸赵月两人道:“明日青鸢要进宫谢恩,后日我们一同去公主府恭贺她。”
县主虽只比乡君高一品,但两者的含金量却大不相同,青鸢有了县主之位日后定顺遂无忧。
“好。”柳如芸两人相视一眼,笑着应下。
她们与顾青鸢之间有不同他人的渊源,几人是好友又似姐妹,她们也都由衷为她感到高兴。
几人正说着话,永平侯夫人便气冲冲的走了进来,一进屋子便冷着脸道,“二弟妹若对我这个嫂子有何不满大可说出来,背后做这些小动作可不光明磊落。”
杨氏被她说得云里雾里,皱眉道:“大嫂有话不妨直说。”
“好!那我便与你直说!那顾宝瑜再不济也是玉儿的贵妾,你那侄女却在府里公然殴打她,简直是将玉儿的颜面往脚底下踩!”
永平侯夫人虽不喜欢顾宝瑜,但打狗还要看主人,她大房的人岂能被二房给欺负了,更何况对方还是个外人。
杨氏闻言一愣,一时不敢相信,“若眉动手打人了?”
“这种事我还能骗你不成?满府的下人都瞧见了!”永平侯夫人并非心疼顾宝瑜,而是气恼杨若眉折损了曹玉的威严。
“你那侄女在外厮混惯了,宝瑜手无缚鸡之力岂能打得过她,如今头也磕破了,腿脚也伤到了,她倒扬长而去拍拍屁股走人了,我还从未见过有这般没有规矩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