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个野心不小的问题。”
许清萍站立不动,歪过脑袋问道:“你是唯一见到我这道残破剑气的人,那区区一道口诀,我不传给你又传给谁?”
喻客川扯了扯嘴角,嘀咕了一句:“那要不前辈把御剑式一并传给我得了。”
女子气笑,“贪得无厌。。。。。。”
青年面色无辜,紧接着拍起胸脯,信誓旦旦道:“许前辈,你肯定不希望你呕心沥血作出的剑术就这么失传吧,放心。。。。。。传给晚辈,保证替你发扬光大!”
女子忽然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玄清御剑术,想要?”
喻客川如小鸡啄米般点了点头。
许清萍思索一番,双手抱胸笑道:“我今日先传你剑诀,待你熟练了,再来此处一趟,入了我的法眼,便传你御剑式。”
喻客川自然不敢有什么意见,自然只能选择顺从。其实对于御剑术的事情,他也不过是随口一提,本以为这位曾登顶世间的大人物会有一番不可一世的孤傲姿态,谁知这位老祖除了刚刚现身时的些许高冷便再没有任何架子了。
一月前初次来到清萍峰的时候,年轻山主便对自己说过,就连他与后山老祖都不曾记得完整剑诀,恐怕这世上唯一有机会见到这位上古强者的他便是玄清剑诀的唯一传承者了。
青年暗自激动,抬眼见到那女子朝自己勾了勾手指,便上前一步,几乎没有反应时间,绥山的远古大能已经掐动剑诀,口中低声念叨,转眼间递出手指,点在喻客川眉间!
刹那间,钻心疼痛传来,喻客川头疼欲裂,大脑一片空白,一阵不到半息时间的恍惚下,那早已失传许久,世间绝无仅有的口诀,便已经真真切切地涌入脑海。
片刻过去,青年松开蹙紧的眉头,对天下剑修来说都称得上无价瑰宝的完整玄清剑诀,就这么被眼前的女子以一指稀松平常地送入自己的神识。
不由得越发觉得,能够见到这位昔日的巅峰强者是一件多么难得而可贵的事情?
强如宫枭漠这般人物都未曾发现那藏匿在喧嚣剑气中的阵眼,若非自己恰好得到从天而降的仙子给予的灵物,世间又有谁能够轻松忽略那漫天剑气的干扰,精准找到被作为阵眼的长流,破去许君剑阵,惹得这位执念所化的精神意志时隔数年合为一体,亲自现身?
许清萍注视着青年,随口问道:“喻客川,你要学这御剑术,是不是在打那剑阵的主意?”
青年面色一僵,手扶上后脑勺,尴尬笑道:“前辈,还真是什么事都瞒不住你!”
像是许清萍这样纵横天下的大能,在已经逝去数百年之久,性命不在,就连执念都已抛去,又如何在乎其他的一切东西。喻客川自然不会因为其对自己没有摆出丝毫架子而失了崇敬。
大人不会轻易和小孩一般见识,但不见得大人就不会被小孩激怒。
许清萍淡然道:“唯有布出令天下强者胆寒而不敢踏入一步的屠天杀阵,才对得起我玄清御剑,你若只是想着闲来无事想着御剑飞行,好在姑娘们面前耍个威风,普通的御剑术便完全够用,大可不必来学我这《玄清》。”
喻客川点点头,心想这似乎也是个非常不错的用处,踩着飞剑游山玩水,岂不悠闲快意,还能显得他是个十分脱俗的人。
不过杀鸡焉用牛刀,既然要学那玄清御剑,自然是为了布下剑阵,不为别的,这一只存在于传说中的手段,他自然无比向往。
寻常御剑术,不说方圆数里,光是周身几丈范围,都要费一番功夫,这并不是与修为能力相挂钩,而是受限于术法不够精妙,哪怕是剑门那几位御剑大成的大修行者长老,也堪堪只能将御剑范围控制在数十丈范围内。
这么一丁点大小,虚境修士光是随口念动一个身法,脚底轻轻一点便能轻易跃去,又谈何布阵杀死他们?
许清萍瞥了一眼青年手中的长流,“我的御剑术,练至大成。。。。。。上至天穹,方圆十里,目之所及,皆可御;剑阵展开。。。。。。世间强者,北疆妖兽,道人之下,皆可杀。”
随后她又看向青年眼中亮光,以及快走抑制不住的兴奋,便忍不住狠狠浇下一盆冷水,“你若真的想学,可得知道这剑阵的刻苦条件。”
喻客川脸一垮,弱弱问道:“又有条件?”
女子冷声呵斥:“废话!”
青年噤声,摆出一个“前辈请讲”的表情。
许清萍满意点头,这才缓缓说道:“布下剑阵,首先便需要数量庞大的剑为基础,多至千柄,少至百柄皆可,因为数量并不是关键,而重点在于剑阵之中的阵眼与构成大体结构的阵基。”
喻客川已经隐隐感到了麻烦,但还是耐着性子往下听去。
“一柄剑作为阵眼,你手中的这柄长流便再合适不过,除此之外,还需要几柄品质精良的剑刃作为阵基,切记阵基不可用寻常剑具滥竽充数,至于剩余的剑刃,要求并不太高,只要不是什么歪瓜裂枣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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属实条件苛刻。。。。。。
青年望了一眼手中的长剑,并没有灰心丧气,至少他已经有了长流作为阵眼,已经达成了最难的一步,接下来要考虑的便是那几柄用作阵基的剑。
他诚恳问道:“前辈,那用作阵基的剑有什么要求?”
许清萍思索一阵,“五柄剑分居五角,代表五行最佳。”
青年面露疑惑,“五行?”
女子颔首,“我不知道当今外世是否有五行剑的说法,关于这个你可以去问现任山主,那个强行从我这里取走细水的霸道青年。”
喻客川尴尬的笑了笑,还不等他说什么,许清萍便自顾自说道:“现在那位山主倒是有点本事,让我看到了当年剑门的那个小辈的影子,年纪轻轻已经能抵抗我这中心的剑气,虽说那里的剑气强度也仅仅包含了我这残残破执念的四分之一,但也不否认他的能力,只是我不喜欢他的霸道作风,没兴趣与他谈话。。。。。。”
原来这位肤白貌美的老祖宗,也是个凭心情做事的主。。。。。。
说着,冷厉女子的身影忽然淡去一些。
许清萍盯着喻客川的双眸,当目光交织在一起,这位数百年前的开山老祖,从那波澜不惊的朴素青年的瞳孔中,看到了一线难以言喻的未知感,以及玩世不恭,漠视天下的傲骨。
她第一次如此看不透一个人的内心,大感有趣,“多的我便不再说了,你且记住,下次再来时,我要看到你的剑诀游刃有余,然后我教你御剑术,好让我这道执念也彻底解脱。”
顷刻间,青年来不及作出回答,张嘴吐出“前辈”二字,便发现许清萍的身影已彻底隐去,此方洞天,那平息许久的喧嚣剑气再次如狂风大起般席卷。
少了长流这把阵眼,此时的喧嚣剑气似乎也并没有弱去几分,喻客川怔神之际,似有凝实劲道的风卷起他的身躯,极度柔软而有力,携起青年身躯,他像是被大人拎着的小孩,随手丢向那远处化作光点的出口。
眼前的场景变化,喻客川死死握着手中的长流不放手,天旋地转间,经过一片煞白的光芒,身躯旋转,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重重摔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