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等舱的餐食应该会很不错吧。
娄与征扫了眼面前吃得只剩下汤的面碗,“我不怎么喜欢吃飞机上的东西。”
“再好的飞机餐也不如坐下踏实吃碗粉。”
明雀扑哧一笑,笑话他一句:“少爷还真接地气,走吧?我已经结完账了。”
娄与征点头,捞起身边的大衣,两人离开粉店。
一出了店面,好不容易被汤面的水雾润湿的脸颊猛地又遭遇一阵风,明雀干冷地打了个激灵,赶紧拉紧羽绒服。
她跟在他身边,踩着橙黄色的路灯光晕往巷子外漫步。
刚刚在店里,因为娄与征的一句话,明雀忽然惆怅起来,回忆以前的时候。
她抬眼,看着身边娄与征又宽又高的肩膀,忽然察觉到——
以前的时候,她总觉得娄与征离自己很远,哪怕是情侣,她也要很努力地抬腿,很努力地跑才跟得上他的步伐。
他总是那么从容,而她也总是追得那么失态。
为了不被他落下,她只能用力再用力地握住他的手。
而现在,虽说是两人并肩而行。
可她却没有刻意加快过脚步,而这个人,却始终走在她身旁,甚至靠后一点的地方。
从前,娄与征但凡迁就她,故意做出什么让着她的事情,她的自卑就汹涌到蒙蔽了双眼,除了厌恶他刻意的向下迁就,卑微自己的不够优秀以外——她不曾看到过娄与征在这些行动里的感情。
他对她的这些藏在细微里的珍惜,因为她的自卑,被她理所当然地忽略了。
此刻,因为娄与征故意放慢的步速,明雀看见了那些年他所有的,无声的在乎。
心情就像架着煮锅的灶台,稍一不留神,沸水就噗得冒出来。
滋滋啦啦,把原本平静的心情浇得不知道从哪里开始收拾才好。
就在明雀沉浸在自己的后知后觉的时候,身边人开口说话了。
“所以到底怎么了。”
她抬头,对上他在路灯下黑眸映光的视线。
娄与征问:“给你打第一个电话的时候,你哭过是吧。”
()明雀摸了摸鼻子,讷讷道:“……很明显吗?”
他无情道破:“你说话很抖,眼泪都快顺着手机流我手里了。”
明雀:“……”
你有必要形容得这么生动吗?
她叹息,扭头继续往前走,没有打算说的迹象。
“家长里短,难免会有摩擦,我继母是什么人你又不是不知道。”
明雀有意隐瞒了继兄罗昊的事,不是不敢说,而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娄与征拉住她的胳膊,目光专注:“你确定?没什么瞒我的?”
明雀眼神飘忽,点头:“就是鸡毛蒜皮的事,没办法,这些年都是这样过来的。”
她抬眼:“所以我才去的滨阳,就算是辛苦一点,只要离得远远的,我的心情都不至于太过压抑。”
认识这些年,他也是第一次听到她些许提及家里的事。
这算是明雀终于敞开的心事一角,娄与征垂眸,“你很勇敢,敢什么都没有的时候就跑出去独立的人,不多。”
明雀心头耸动,看着他眨眨眼。
似乎没想到他会说出这么细腻的安抚话。
“你真的这么想吗……”
娄与征微微蹙眉,似乎对她的质疑感到不悦,“之前就跟你说过。”
他再一次强调:“我从没觉得你不好。”
“你强过太多人。”
他三两句认可,明雀的心就快飘到天上去了,眉眼舒展:“我很厉害吗?比你还?”
娄与征乜她一眼,轻哼,四个字概括她:“争强好胜。”
明雀笑了,跟着他继续前行,“你算得上是某种目标吧。”
两人快走出巷子的时候,娄与征给她开了车门,强调:“不愿意待在家里可以找我。”
“如果遇到事儿了。”他意味深沉,“也记得第一时间找我。”
她坐进车里,透过车窗玻璃与他对视,点头。
…………
最后明雀还是回家了。
有她那么一爆发,加上被明睿撞见,罗昊短时间不敢再对她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