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雀没办法再撒谎,染着酸涩的语气:“……就是不高兴,不行吗?”
“我请你吃夜宵,你带我离开这儿行不行。”
娄与征抬起身,拉着她走向副驾驶,语气淡淡,却给她倒山倾海的安全感。
“要不是为了接你,谁会抽风似的大半夜飙高速过来?”
“上车。”
明雀被他塞进车里,双眼酸胀,注视着他宽阔高大的身影。
心里好像被什么填得满满当当的,再也容不下恐惧夹缝生存。
…………
上了车,外面的寒气冷风就再也无法攻击到她分毫。
明雀的心情被车里充足的暖气烘得舒展开,直到娄与征关上了车门,她陷入只有两个人的封闭空间之中,恍然得到了一种闭塞的安全感。
娄与征拉上安全带,问她:“吃什么?”
“啊?”明雀回神,差点忘了夜宵这回事,“你刚下飞机?很饿吗?我不知道现在这个时间还有哪里开着。”
“嗯,”娄与征踩下油门,看后视镜的时候故意瞥了眼她,意有所指:“一整天,就吃了早饭。”
明雀眨眼,不明白他强调这件事干什么。
“你在滨阳那边的事儿都做完了?我还以为你也要忙到除夕前。”
“本来是。”他单手扶着方向盘拐出小区,“这不是为了回来逮你么。”
娄与征乜斜她,点破:“你故意躲我呢吧?”
明雀一梗,说不出话来。
她早上刚跑,他晚上就追来了。
这人是真的很难搞!
明雀默默扭过头对着窗外,撒谎:“……谁躲你,别乱脑补好吗?”
面对明晃晃的搪塞,娄与征也不理她这茬,看了眼导航:“吃什么我定?”
明雀点头,老实说:“听你的,但别太贵,我请不起。”
娄与征轻叱,在导航上语音输入了一个地方,然后说:“放心,
()我逮的是你的人。”
“对你的钱包没兴趣。”
明雀:“……”还真谢谢你了。
他输入目的地的米粉馆在市中心以北,威风的银黑色路虎奔驰在寂静的首都街道。
一到了过年期间,崇京这样外来人口数量巨大的城市就会顿然显得空旷起来,中央街区干净又清净,车辆稀少,唯有一排排高耸的华灯照耀柏油路面。
路边有几个骑着单车夜游京城的学生,欢笑时呼出的白雾融入夜晚。
明雀莫名降下了车窗,把手伸了出去。
她也很久很久,没有这样享受过崇京的夜晚了,感受这座城市的华丽与自由。
娄与征看着她趴在车窗吹风的侧影,抬手把交通广播换到音乐软件上,播放歌单里那首长期手动置顶的,她最喜欢的——《爱情废柴》
他有意放慢车子的速度,让冬日旋律伴随着凌晨的京城夜景,在车窗外飞逝,带走她眉眼间的愁绪。
明雀靠着窗边,忽然想起圣诞节下暴雪,在火锅店碰到娄与征的那天。
是不是也听到了这首歌?
还真是巧,今年冬天,总能在他存在的地方,听到她最喜欢的这首歌。
路虎经过中央区域的长安街道,拐入北边烟火气息更浓厚的胡同小街。
他要吃的米粉店开在巷子口。
一到晚上居民的车停得七扭八歪,把巷子附近都堵满了。
娄与征只能把车停在路边,两人走过去。
崇京的夜生活本就不普及,更别提在这种过年前夕,城市里的活跃居民更是大量锐减,明雀其实有点不明白为什么这家店坚持开通宵到过年。
感觉一晚上应该都没几个客人吧?
不过,这样的想法在她走到店门口的时候被无情反驳了。
店面虽然不大,但大晚上却有不少客人,为了保温老板在店门外的门窗都糊上一层厚厚的塑料罩,此刻蒙着热汤的水雾,更多几分烟火气息。
娄与征个子高,进门的时候甚至要低一下头,撩起门帘让她先进。
明雀踏进去,看了眼贴在墙上的菜单,虽然只是卖汤粉,但种类真不少。
点餐的地方就在厨房,隔着一层玻璃,老板在对面正忙活,大半夜的,还有不少外卖单子在做。
明雀惊讶于竟然还有这种地道苍蝇小馆,就在离家不远的地方,以前都不知道。
这时,站在身边的男人开了口:“老板是本地人,但是媳妇是南方来的,他们这儿的粉和用料都是从南方运回来的,所以味道口感都特别正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