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执法人身后的南絮一手插兜,另一只手推了推金丝眼镜框,声音温和“他向来不会说话,执法人怕不是误解了他的意思。”
“那你说什么意思?”
女人将插在墙上的剑拔出,侧眸看向来人。
虽然动作温柔,一个眼神却让人心头一紧。。
南絮将手抵在唇边轻咳一声“这小姑娘现在昏迷不醒,他是想带她一起回司理堂。”
别说执法人,当时连他都觉得这个理由有些牵强。
男人说完,目光就落在他身上,似是在等他接下来的回答。
南絮是冥界药师族族长,像他们这些医者对这些大人物大有用处,所以洛清秋会给他一个薄面放过他。
现在不过是等他一句回答,给他一个台阶,下不下就看他了。
他能感受到怀中人气息越来越弱,不能再接着拖下去了。
他朝着洛清秋单膝跪地,垂下头“是这个意思。”
洛清秋这一次看着南絮的面子上放过了他。
后来他们都被带到司理堂大殿,大长老明显想要思忆的命,提出鞭刑和废她一身灵力。
他请命替思忆承担,却被执法人驳回。
“她太疯太偏执,如果放任她的能力继续下去将来必定成为人界隐患。”
难道她疯她偏执不是因为大长老触及到她的底线了么?
阎王听说此事亲自来到司理堂,替思忆说话。
执法人看在阎王的面子上才终于松口,同意让他来替她承受那二十鞭。
可是思忆不死也在那一天废了。
经历过那次经算计后,他便再也没有在思忆眼中见过少年人的桀骜,也没再见到过那抹明媚如阳光般的笑。
而是多了这个年纪不该出现的沧桑。
仿佛她已经走过这一生,对这样的世界厌倦至极。
大街上人群熙熙攘攘,她抬眸望着远方一家三口在合影,眼中一闪而过的羡慕,他看见了。
她在羡慕什么呢?普通人的生活吗?
还是她父母没有双亡前的生活。
后来他见过她坐在台上,抱着吉他弹唱自由,见过她骑着机车,风驰电掣。
才意识到她原本是一个热烈的人,只是身在这样一个世界迫不得已。
没有失去能力前,迫不得已装出威严,冷傲的样子,并与亲近之人拉开距离。
失去能力后,对亲近之人更加疏远,沉浸在只有自己的孤独世界中。
因为她有弱点,所以她怕以自己的能力保护不了他们。
她不能将自己的弱点暴露在人前,更不能让人看出她究竟在意什么。
所以在弑盟,她与所有人保持着距离,包括自己的妹妹。
外人都传他看中这个人类,为她做尽荒唐事,那是因为他们不知道她曾经的身份。
那几年在司理堂,他从一个连位置都站不稳的少年到威名远扬的玄长老,明明被帮助更多的是他。
如果不是思忆的庇护,他早就死在大长老手下几百回,如果不是思忆的教导,就无今日玄知。
他是被她一手培养出来的,所以他对她的唯命是从是本能。
“这么多年,甘心吗?”
宋清承的声音将他从记忆拉回。
二人对对方的想法心知肚明,场面却出奇的和谐,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聊着。
“甘不甘心重要吗?”
玄知手中捏着啤酒罐,平静的望着对面人“只要那个人是她喜欢,能给她带来快乐,我愿意放手。”
这句话,是成全。
“但是。”
他话头一转“那个人对她的保护不能比我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