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这样说,大凌将大军摆在这里,其它两路防线情况未明,对方至少还有十位宗师,会跟他们这样耗下去吗。
大宗师不说仅凭一人之力攻占城池,但想要攻上城墙毁坏守城器械,破开一条路让大军蚁附而上轻而易举,这战斗几天便能结束。
而他们这些小宗师做不到大宗师那般轻巧,越是靠近城墙弩箭滚石发挥的作用越大,漫天箭雨密密麻麻想躲也难躲,护体罡气也难抵挡,若是要强攻便要足够多的宗师相互掩护,分散火力。
同样,若是反击,宗师可去破坏敌军的攻城机械,大幅度降低对方的攻城效率,没有投石机等大型重械掩护的攻城损失是极为惨重的。
若是对方也有宗师那情况就不一样了。
攻城冒的风险本就大,爬墙活动范围小对方居高临下,很容易被守城宗师精准打击。
出城破敌方攻城器也不现实,深入敌营本就危险,千万兵士一拥而上,势如潮水,四面八方都是刀枪剑戟,乱砍乱杀,武林人所学的见招拆招、内劲外功都用不上了,只能一力降十会,用绝对的力量破开对方的攻击。
宗师偷营还可以能凭借身手逃走,若再加宗师阻拦,被数万兵马困住很容易被磨死。
如今,对方的大宗师使武玄空不得不留在这儿镇守越王城,十八宗师牵制住了他们十个宗师,城墙几丈厚,仅凭投石机等攻城机械力量也难以将其轰塌。
至于城门,越王城小门众多,边境一面皆设瓮城,城门藏有千斤闸,实木铁皮做的十分厚重,专门防止攻城槌攻城,撞上个十天半个月都不一定能损坏。
但就算攻入瓮城也是瓮中之鳖,将自已暴露给敌军,避无可避,容易被城楼上的守军射成刺猬,而瓮城里面第二道才是真正的城门,可通过之后还有一道瓮城城门。
若不打开大部队就进不来,攻城战中城门大部分都是从内部打开,通过爬墙或挖地道等方式进入城内。
不管何种方式,守城一方都要积极应对,敌人挖地道则有专门的人去侦听并采取应对措施,敌军爬墙就需派出骑兵破坏其攻城武器,敌军撤退,骑兵去收割尾巴等。
守城方但凡有点兵力都不会傻傻地龟缩在墙上往下射箭扔石头滚木,将主动权全部交给攻城方,这样城池无疑是更加难守。
他们这些宗师要么在协助守城,要么去对方阵营破坏攻城器械,而攻城器械一般有重兵把守容易被发现,若是对方宗师埋伏,他们也难以脱身。
至于选择那条路,这要看朝廷了,不过看其他人脸上的愁容,林月想大家是不大愿意选择最为冒险的第二条,且若非紧急时刻,这种事不一定需要宗师亲自去做。
可若选择守城便要时刻警惕对方十八个宗师进攻,随时准备战斗,这无疑不消耗他们的精力。
大凌打了一天,第二日停止进攻,只派小股骑兵佯攻。
林月在城中走动,观察情况,城中兵马约十万,虽远不及大凌军队,但尚在城墙坚固粮草充足,军心还算稳定。
只能说风雨未来。
回到营帐中,林月看着眼前的人皮面具,眉毛、胡子,头发皆有,将其戴上,镜中便出现了个三十多岁的大凌男人,脸颊瘦削,眉目带着股狠厉。
大凌攻城的第三日,林月换上战袍骑上战马随唐文渊出城迎战,众多大凌步兵持长枪拦在城门不远处,她手持铁棍扫飞大片杀出条路,肃清空地便贴墙奔驰,破坏着攻城机械。
将抵达对面城门,林月忽的一个转棍,“当”的一声击飞破空而来的重箭,瞧了那操作弩弓的宗师一眼便策马入了城门中。
第七日夜晚,大凌军中映着火光,嘈杂呼喝声飘了过来,火光不大,不一会儿便熄灭了。
第八日一大早,几个鲜血淋漓、没有动静的大乾人被吊在城墙外示众,原是混入大凌的奸细被发现拎了出来,下方是一群手持战戟的士兵。
一个小将叫嚣嘲讽,问候守军的祖宗十八代,嘲笑墙上全员怂蛋不敢出来刚,言语中爷父辈和三种秽物含量极高。
墙上众人沉默地看着听着,没有人出城,活了这么多年,他们已不是当初那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
唯有离乐和他们对骂起来,言辞刚开始还挺正常,后面或许对方喊得顺口,跟着就歪了。
两边耳朵都受到污染,众人默默地远离了这人。
忽的一支长箭从旁边射出,刺进那小将胸膛,那人影瞬间倒了下去。
弓拉满移向离乐,那红衣女子眼神冷冷道:“闭嘴!”
离乐顿时将嘴里一句“他奶奶的大爷你放什么狗屁”咽下了。
那几人最后还是被救回城中,已经死了。
敌军耗而不攻,大乾曾出兵引诱数次,不见成效。
第十五日,大凌忽然大军压境,号角长鸣。
来至城墙,见武玄空眉头紧皱,林月便知其他防线局势不容乐观,果不其然,听下方喊道。
“大乾军队听着!你们流关城已被我们大凌攻破了,不要再做无谓抵抗,投降不杀。”
“投降不杀!”
“投降不杀!”
““大乾军队听着!你们流关城……””
城墙之上众人皆面露凝重,该来的总会来,可没想到会这么快。
漫天箭雨,重兵压阵,数不清的马蹄和人腿踏出烟尘,将军队笼罩成密密麻麻的黑点,影影绰绰。
敌方宗师策马而来,大宗师也出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