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恩微笑着说:“为什么一定会有好处?福尔摩斯先生。人类,哦…不止人类,每个物种都能闻到自己灭绝的味道。十年后,也许更短,人类将只是古神的子嗣睡前的枕边故事,一个神话,仅此而已。”
马特问:“你也是人类,你有什么深仇大恨要毁灭整个种族?”
凯恩摇摇头,“仇恨?完全没有。我只是在无法反抗的力量面前做了能让同胞们获得最轻松结局的事,旧日支配者是人类无法抵抗的,与其受尽折磨的无效反抗,不如坦然接受结局,反正……任何一个物种进化的尽头都是灭绝,人类也不特殊。”
“但你会活到最后。”麦考夫戳穿道,“你会成为它们的一员,是不是?无论你说多少花言巧语。”
凯恩的目光变得极为冰冷,嗤笑道:“为什么要对我有敌意?好好想想,福尔摩斯先生,你是个聪明人,所以回答我,既然我写什么都是现实,那么你,你们三个,还有你们有身边多少人、遇见的多少事情是我写出来的?你们的家庭,朋友……也许整个世界都是虚假的,都是由我写出来的,就像这座小镇,在我写之前,这一切都不存在。”
随着凯恩的讲述,麦考夫的脸色愈加惨白。
这个问题,这样的现象,一个人越是聪明,越是思索,精神力越是岌岌可危。
正如马特曾从资料里得知前任探员m的死亡,是因为一个能力是言出法随的男人。
一个是说什么都能成真,一个是写什么都能变成现实,那么归根究底,这世界上还有什么是真的?还有什么是假的?
“我写完了。”凯恩放开键盘上的手,走到木门前,转过身看了他们最后一眼。
然后,他把手放在自己的脸上,像撕开一张书页那样撕开了自己,也连带着撕开了背后的木门。
木门也像被捅破的书页一样,像花一样绽放,露出门后黑色的深渊。
霎时间,一股无形的、无法违抗的力量让麦考夫不受控制的走到深渊边上,向下凝视。
三个人仍然能听到凯恩的声音。
他念着这些可怕的句子,却像是在念一柔情的诗:
“福尔摩斯站在深渊的边缘,凝视着未知的黑暗,
“幽暗的世界张开了漆黑的大口,他不想闭上双眼,也没有尖叫,
“那一刻他看到了,
“蠕动着腐烂且极恶的深处,累积了数个世纪的苍凉白骨也无法照亮的黑暗,
“他渐渐离开边缘,
“无法用语言描述的诡异大军透过无尽的没有光的深渊,向着他涌向世界。”
配合着凯恩诵读的结束,麦考夫的双眼因凝视深渊流出鲜血,不受控制的步步后退。
而他自己完全没有察觉,当他退到马特身边时,他的精神更是已濒临崩溃,根本听不到其它的声音。
马特在现呼喊无用后,抓住了麦考夫的胳膊,不由分说的拉着他向外跑。
身后,从深渊里涌出的怪物出怪异的叫声,锲而不舍的追赶着他们。
如果当初在纽约初遇mIB成员时,马特能够和托尼他们一起行动。
他就会认出身后的怪物正是在未来的纽约被探员B吓老实的黑山羊幼崽。
不过没有“如果”,马特拉着麦考夫在仿佛无止尽的漆黑通道里狂奔。
在黑山羊幼崽凶狠的扑向他们的前一秒,前方豁然明亮,像是他们又穿过了一条隧道。
他们莫名的回到了正常的世界,虚脱的扑倒在地上。
麦考夫仍然在低语着,“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
眼看麦考夫理智就要清零,即将步入疯狂,马特大声喊道:“福尔摩斯先生!”
他试图引起麦考夫的注意,当然,如果有必要的话他可以抽对方几个耳光。
不过暂时马特没有动手,只是继续问:“你还记得夏洛克吗?夏洛克·福尔摩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