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锦心里一片柔软,“谢程哥。”
左手用着还不习惯,但有上辈子的记忆,还算是顺手。
吃过饭,程七让顾锦在车里等着,他去取伤情报告,因为打过招呼,回来的很快。
程七回来的时候,手里还拿着一串棉花糖,“门口老爷爷卖的,家长们都买了送给小孩子,给老爷爷冲业绩。”最后一句话,程七说的别扭。
棉花糖塞到顾锦手里,自己坐到了驾驶位上。
顾锦望着那串粉色的棉花糖,她记得小时候,爷爷奶奶会偷偷的给顾子意买,然后会对她说,小孩子吃太多甜的,会长蛀牙。
绵密的甜味入口,顾锦的泪啪嗒啪嗒的掉在棉花糖上,那些回忆涌上心头,化作眼底的瀑布,顺着眼角落下来。
程七微微叹一口气,踩着油门的脚松了松,白色的警车在公路上变了道,慢悠悠的行驶在道路上,一阵风刮来,清爽又甜腻。
顾锦看向窗外,不知何时道路两边的高楼大厦成了乡间小路,开满了油菜花,阴霾的心情因为见到泥土和花落而雀跃。
手里的棉花糖不知何时吃完了,手里出现了一颗大白兔奶糖,仍旧是那一副面瘫脸,让人看了想敬礼。
顾锦心里感动,她懂了,小姑娘为什么都喜欢大叔了,这样贴心又安全的大叔谁不喜欢。
但这辈子,她没打算谈恋爱,程哥这么好的人,一定会遇见更好的嫂子。
绕了一段路,三点钟,车子稳稳的停在了兴华一中的门口。
一转头,顾锦对上了一双充满怨气的眼神,吓的她一哆嗦。
程七没好气的甩他一记白眼,“让开。”
车门打开,徐伟破口大骂,顾锦下车,看见她打着石膏的手臂,徐伟的话硬是转了一大圈,“程七,你个狗。。。。。你也太狗了,送小妹妹去医院怎么能不带我呢。”
徐伟不是什么心狠的人,他自己也有小妹妹,正值高三,程七这个王八蛋丢下他一个人,他没手机,没钱包,一个人蹲在太阳底下,晒得皮脱掉一层!
程七呵一声,不理博同情的徐伟,看向顾锦,“需要送你进去吗?”
顾锦摇摇头,向两人摆摆手。
利索的走向狗洞,爬了进去。
徐伟:???没大门吗?
程七:。。。。。。
顾锦动了动左手,没有经过训练的左手,还很僵硬,她上辈子是经过变故三年后,才开始训练左手,经过七八年,她死前已经能够自如的写字和画设计图。
顾锦不由的叹口气。
又要重新开始练习,但好在她记得上一世那些握笔用力的姿势。
“别泄气,只要人活着,没什么不可能的。”程七捏了捏她的左肩膀安慰道。
顾锦抬头,对上了一双沉静的黑眸,坚韧而又明亮,仿佛生活亮了一道光。
老医生也劝慰,“没关系,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老医生和程七都以为顾锦是想不开,毕竟这样的事情对一个十八岁的小女孩是很大的打击。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对心理年龄三十多岁的顾锦,小事一桩。
能活着已经是万幸,手臂能不能康复反而是其次。
治疗室里,即使医生已经很小心了,顾锦咬着白毛巾唇惨白,额头上泛着大颗的汗珠,空调房里,她硬是大汗淋漓。
一个小时后,顾锦的右手臂已经打上了石膏,女医生给她绑了个好看的蝴蝶结,用医用绑带吊在脖子里。
“警察叔叔,谢谢你,怎么称呼您?”顾锦还不知道这位好心的警察叫什么名字。
有困难找警察,是每一个华国人心里的灯塔,她对穿着制服的人无条件的信任。
程七被她一口一个叔叔,喊的头大,道,“程七,可以喊我程哥。”
顾锦眼眸带笑,“程哥,留下你的联系方式,回家后我让家长把治疗费转给你。”
顾锦身上没带钱,治疗的费用是程七代缴。
程七没拒绝,在她递来的纸笔上写下自己的手机号,端正的小楷,与他板正的形象不符,顾锦叠好小纸条放进口袋里。
顾锦请医生给她开了伤情证明,资料要到下午两点才能拿到,正值中午,程七提出带她去吃个饭。
顾锦想拒绝,不好意思麻烦程警官,但她的肚子在这时候不争气的叫了。
程七笑道,“走吧。”
程七选的地方是一个小面馆,两人一人点了一份面。
医院附近,来的都是家属和看望的人,他们急匆匆的打包好饭,再急匆匆的离开,脸上带着急切和不耐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