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见寒觉得,燕白山这个人,好像比他还不对劲。
他不明白燕白山话语中这几件事的关联,也懒得去揣测这种事情,他只瞥了燕白山一眼,便将目光转向了秦正野,分出一点灵力,去探秦正野此刻的身体情况。
秦正野体内灵气不稳,有些古怪,江见寒仔细探去,想助他理清紊乱灵力,可触至深处时,忽地觉到一丝不太寻常的污浊气息,他不由一顿,想再探寻时,那气息忽地便已消失不见了。
江见寒试图再寻那抹气息所在,却已什么都寻不到了,他不敢贸然将秦正野弄醒,猜测这一切应当与王清秋的酒有关,他便飞快取了传讯玉符,想与王清秋联系。
江见寒方拿出传讯玉符,玉符已微微散出亮光,竟是王清秋先主动联系了他。
江见寒心中担忧,匆匆接通与王清秋的传讯,王清秋以灵力幻成的虚影在他面前显现,他只来得及唤一句掌门师兄,王清秋便急切打断了他后头的话。
“见寒。”王清秋语调急促,甚为不解,“你究竟与你二师兄说什么了?”
江见寒:“……”
“他回来便神情恍惚。”王清秋双眉紧蹙,“唉声叹气,说你和——”
江见寒:“这不重要。”
王清秋:“很重要!”
江见寒:“有急事。”
王清秋:“你和秦师侄到底——”
江见寒:“他晕了。”
王清秋:“……啊?”
王清秋这才有些发怔地看向四周。
传闻中那名同江见寒一般稳重冷漠的燕白山缩在屋中一角,怀中紧紧抱着一团毛绒,瑟瑟缩缩,全无半点他平日端肃冷淡的模样。
而江见寒身边的桌案之上,则倒着昏迷不醒的秦正野,王清秋眯起眼,又见秦正野身形遮挡之下,桌案上似乎还放了酒碗与他令裴明河拿给江见寒的那坛酒。
王清秋:“……他不会喝酒了吧?”
江见寒:“……”
很好,问题果然是出在这酒上的。
王清秋几乎立即便明白了问题所在,他又叹了口气,道:“放心吧,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
江见寒:“……什么意思?”
“这酒由师尊带回来的蓬洲仙岛灵泉所酿,又……又稍微加了一些难得一见的灵药仙草。”王清秋紧张抹了抹额上的汗丝,道,“对仅有炼气的小辈而言,的……的确是太刺激了一些。”
江见寒:“……”
“可这实在不是什么大问题,至多是让他睡上几日,若真有机缘,保不齐还能因此突破……”王清秋越说越觉得心虚,生怕近来明显有些过分宠溺徒弟的江见寒生他的气,急忙再补充道,“师弟,你放心,这不是什么大事,有你与燕长老在场,他绝不会出事的。”
江见寒:“……”
王清秋拍着胸口保证:“我发誓——”
江见寒:“还有这种好事?”
王清秋:“……啊?”
江见寒摸摸下巴,若有所思看向昏迷不醒的秦正野,道:“他这样突破的几率高吗?”
王清秋:“……”
江见寒:“没有副作用吧?”
王清秋:“那倒是没有……”
江见寒:“这样的酒,还有吗?”
王清秋:“……”
王清秋待在原地,怔愣许久,方才万般勉强道:“师弟,这是投机取巧……”
江见寒:“又不曾行恶事。”
王清秋:“可……可捷径……近路……”
江见寒:“修炼快,没有副作用,就是好事。”
王清秋:“……”
王清秋噎住了。
这话的确像是江见寒的风格,他劝不了一向执拗的江见寒,他下意识看向在旁战战兢兢站着的燕白山,希望燕白山也能为他说几句话。
在王清秋看来,修炼一事极为紧要,那就应当实打实一步步向前,绝不可有任何投机取巧之举,他原以为江见寒如此专于剑道,那想法应当与他相同,可惜江见寒并非如此,但此处还有另外个一心修道之人……燕白山的想法,一定会与他相通吧!
王清秋满怀恳切看向燕白山,期望得到燕白山的认可,可燕白山战战兢兢抱着那灵兽,略显呆怔看着他们,过了好一会儿,才愣愣开口,道:“是好事。”
王清秋:“……”
江见寒:“既然是好事,为何不用?”
燕白山点头:“该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