酥糖显然也好不到哪里去,它很快顾不上方才的恐惧,重新自秦正野怀中探出脑袋来,热得吐出舌头,方呼哧呼哧喘了两口气,秦正野便觉一阵凉风吹来,好似一瞬便有凉意穿透了全身,令他连呼吸都畅快了起来。
可此处根本不可能有室外的风吹入其中,燕白山这室内的布置,也不像是会照顾新来客人的感受,秦正野只能想到是一个人为他消了身上的闷热之意,他转过目光,见江见寒冷淡着神色瞥了他一眼,一面缓缓放下手,并无多言。
秦正野忍不住自己的笑意,只可惜燕白山还在此处,他又当着燕白山的面同师尊撒娇,便只好将此事压在心中,酥糖却没有这种顾虑,它本就比秦正野怕热,如今凉意裹挟全身,那灵气显然是从江见寒处过来的,它立即便对着江见寒抖了抖耳朵,待秦正野走到江见寒身边去时,它忽地伸出爪子,又悄悄勾了勾江见寒的衣袖,拿肉垫去拍江见寒的手腕。
江见寒微微一僵,过了片刻,方才按捺不住心中的念头,不动声色伸出手,紧张捏了捏酥糖的小爪子。
灵兽真好。
大家都应该养灵兽。
啊,这肉垫——
燕白山倒是没发现江见寒那细微的小动作,可他隔会儿L就要那种万般古怪的目光瞥秦正野一眼,酥糖探头这一幕自然没逃过他的眼睛,他又露出了那万般怪异的神色,十分明显地接连咽下几口唾沫,目光似乎也显得更直白了一些,每次移开目光时,都像是在强迫自己做一件极不喜欢的事情。
江见寒觉得很奇怪。
在他看来,燕白山的神色有些不太对劲,这频繁打量秦正野的模样也很古怪,虽说今后秦正野可能会在玉符上向他请教炼丹之术,他是该多注意秦正野一些,看看这小子是否有丹道之上的天赋,可燕白山这眼神未免也有些太过诡异了,当初秦正野拜师入凌霄剑派,江见寒觉得自己也不曾这样大量过秦正野,他都没有盯着秦正野看过,这燕白山怎么敢——
燕白山忽而一收目光,僵着脸看向屋中另一处,万般生硬说道:“哦,你们坐吧。”
江见寒:“……”
江见寒只好先在燕白山所指的那张木桌边上坐下,一面蹙眉看着燕白山,试图琢磨出燕白山这前后古怪行径的理由。
江见寒想,燕白山已答应了要在玉符上为秦正野解惑,那方才打量的目光,十之八九因为燕白山对秦正野还不够了解,江见寒觉得自己应该趁着这机会,先同燕白山介绍介绍自己的好徒弟。
江见寒未曾有过同他人介绍自己的徒弟的经验,他连帮人介绍熟人的
经验都没有,只好极生硬道:“我这徒儿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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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见寒:“……你知道?”
燕白山神色恍然,好似方才从其余念想中回神一般:“关注过。”
江见寒:“……”
江见寒越发觉得奇怪了。
王清秋找到燕白山可还没多久,那也就是说,几日之前,燕白山与秦正野还只是陌生人,关注一个陌生且初入仙途的小辈……不行,越想越觉得奇怪。
偏偏燕白山还在呆怔怔盯着秦正野看,江见寒只好清清嗓子,打算问燕白山究竟为何关注秦正野,燕白山却猛地一收目光,倒像是强令自己回神看向江见寒,与江见寒对上了目光。
江见寒迟疑:“你……”
燕白山:“……”
“来都来了。”燕白山干巴巴生硬说道,“来者皆是客。”
江见寒:“……什么?”
燕白山:“我们来喝酒吧。”
江见寒:“……”
秦正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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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白山不过挥一挥手,堆放在他们桌面上的药草便缓缓飞起,极轻柔地朝着另一处桌面飘去,轻轻堆放整齐,而后方才江见寒送给他的那些仙酒重重落在桌面,发出咚地一声巨响,随后几人面前都多了块瓷碗,燕白山万分紧张,道:“我平日……都这样喝酒。”
江见寒:“……”
燕白山又挠了挠脑袋,勉为其难说:“很少有客人。”
江见寒竟能从燕白山这支离破碎的言语之中理解燕白山的意思。
燕白山好似到了此刻才忽而想起来,他与秦正野是客人,理应有所招待,可也正因如此,他其实并不知应该如何待客,也没有什么待客之物,总不能令上门拜访的贵客一人吃一捧丹药,正好江见寒带了酒,那他们便一道喝酒吧!
燕白山鼓足了勇气,深吸上几口气,试图拉近一些与二人的距离,便特意主动为二人倒酒,江见寒是师父,他便先先为江见寒倒了慢慢一碗酒,紧张万分道:“喝。”
江见寒比他还要干脆:“我不喝酒。”
燕白山:“……”
燕白山在此处受挫,只得再看向秦正野,小心翼翼伸出手,为秦正野斟了酒,那副可怜情态,秦正野只得出言解释,道:“我师尊不喜欢喝酒。”
燕白山:“……”
秦正野:“……我代他喝吧。”
燕白山:“……”
燕白山的目光带上了些如释重负的转变,自己先端起那酒碗,吨吨吨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