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说什么?”钟泽莫名其妙。
“我在和它说话。”景辛指了指正在移动的黑太岁,“它说它恨我,真是莫名其妙。”
但据钟泽观察,显然黑太岁对景辛有超乎寻常的感情投射,甚至它大半夜的跑过来,肯定都是为了寻找景辛。
它庞大的身躯朝前移动,并发出了刺耳的嘶鸣,钟泽忙捂住了耳朵,但还是感到耳朵里湿漉漉的,一碰果然出血了,而且胸口压抑,呼吸困难。
等他环视周围,他发现他的状况是轻的,许多人在听到嘶鸣后,着魔一般的愣在了原地,眼睁睁的看着黑色粘稠的肉山,朝他们碾压。
正此时,一道冰冷的寒风,突然从天而降。
那风带着刺骨的冷意,瞬间席卷了整条街。黑太岁的前进突然停滞,它的触须开始颤抖,接着,冰霜迅速在黑太岁的表面蔓延开来。
黑太岁那无数扭动的触须被寒冷侵蚀,动作变得迟缓,最终在冰霜的压制下彻底僵硬。冰霜以极快的速度,覆盖了黑太岁的全身,将它化作一座闪烁着蓝白色光芒的冰雕,宛如一座巍峨的冰山,静静矗立在街道中央。
周围的人群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他们本已陷入绝望,没想到眼前的灾难竟被如此轻易地阻止。
每个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的循着寒气的源头望去。
只见一个身穿西装的身影,叼着烟头缓步走来。
“是镇长——是镇长——”有人大喊着,带着哭腔,是劫后余生的庆幸。
“还是镇长厉害。”
“镇长救了我们。我就知道这怪物对镇长来说是小菜一碟。”
镇长不屑的吐出一口烟圈,“哪里来的怪物,也敢来兴风作浪。”
“好强。”薛逸由衷的佩服,“这么大一坨黑太岁瞬间就被它冻住了。”
钟泽暂时松了一口气,他好奇的看向景辛,因为自始至终,他都没有动作,只是盯着黑太岁。
“怎么了?”
“我在纳闷,为什么它如此憎恨我,一直在唠唠叨叨的咒骂我。”景辛皱眉,“难道真是因为你刚才说的理论,他嫉妒我?”
“我什么都听不到。”
“幸亏你听不到,不是什么好话。”景辛撇嘴,“被人骂的滋味真不舒服。”
“那你怎么不出手除掉它,它骂你,那你能忍?”
“……这不是有人出手了么。”
却此时,几缕薄薄的黑烟,从被冰冻的黑太岁上缓缓升起,接着,冰层开始在内里泛起红光,紧接着,细密的裂纹在冰面上出现,裂缝中升腾起白色的热气。
“它不是被冻住了吗?”薛逸惊慌的问,也不知道在问,或许在问自己,可他并没有答案。
“会不会是它内部腐烂产生的热量?”
钟泽猜测,但无论原理如何,此时随着蒸汽愈发猛烈,冰块一块块地崩裂脱落,仿佛被内在的力量生生撕裂。
“快,冻它啊,继续冻它!”镇民大声对镇长吼着。
镇长显然也被超乎预料的状况吓到了,烟也没心思叼了,吐到一旁,咬着牙齿,对准了这黑色的怪物,但显然他的能量是有限的,这一波输出明显不如上一次凶猛。
黑太岁竟然变出了一道黑色的盾牌抵抗住了冰冻,并且在这部分被冻住后,利索的进行切割,扔到了地上,而剩下的部分,则猛然一振,直接撕裂了残余的冰层,重新显露出它狰狞的形态。
“不行,镇长顶不住了!”钟泽给出了结论。
镇长喘息着,再次迸发出一道冰封,可惜这一次,别说冻住整个黑太岁了,连冻住他变出来的盾牌都困难。
就在他集聚能量,准备再战的时候,只感觉脚下突然传来一阵异样的震动。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大地骤然裂开,脚下的地面猛然塌陷,一滩黑色的浓液不断涌出,瞬间覆盖了站长的双脚。
镇长大喝一声,立即冰冻住脚下的黏液,然后将两只脚从鞋子里拔出来,转身就跑。
黑太岁可不打算饶了他,一只触手一甩,便喷出一股腐蚀性液体,直奔镇长的背影。
就在黑色浓液,接触到镇长后背的千钧一发之际,他被一股力量移走,消失在了黑太岁的攻击范围内。
黑太岁发出巨大的嘶鸣,身上无论是触手,还是一张一翕的气孔都对准了景辛。
景辛将镇长放到一旁,走到了路中央,他所到之处,黏液像是有生命一般的都绕开了,“你怨恨我,不管理由是什么,我都不知道,也没兴趣知道。我只知道,你很恶心,我不喜欢,而且你扰民了。”
黑太岁的躯体发出一阵剧烈的颤抖,顷刻间,它已经被一股力量切得四分五裂,但是断裂的躯体和触须,迅速的分裂成无数更小的触须,这些小触须如同活物般继续向景辛袭去。
景辛抬起手,对准了这些黑色物质,“和以前一样,清理掉你们吧。”
这些黑色物质像被压缩了一般的,迅速变小,但是这一次的情形,和以前也有不同,因为数量实在太多,而且它们……
它们在发出痛苦和怨恨的嘶鸣,景辛的脑海里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刺痛,那些扭曲的触手仿佛在他的大脑内搅动。
他的视线开始模糊,额头上渗出冷汗,他咬紧牙关,试图将这些疯狂的幻想从脑海中驱逐出去。
同时钟泽也看出来景辛的状态很不好,这黑太岁体积太庞大了。
钟泽捂着嘴巴,差点吐出来,他难过的喘息着,景辛,你可不能倒下,但是令他绝望的是,他发现景辛的耳朵开始渗出了鲜血,就像他们这些普通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