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钟泽憋着眼泪,不许它们掉下来,咬牙切齿的对罗霄说:“下一次你就没这么好运了。”话音刚落,他猛地感到自己被提了起来,双脚离地,根本无法动弹。
“好运?应该是你好运。要不是有纪荔豁出命帮你,你以为你会有机会吗?”罗霄的恶狠狠的说:“就为了你这次愚蠢的尝试,害我失去了三十年的玩具,你知道我为了养活她费了多少心血吗?”
“唯一可惜的就是没能让纪荔看到你中刀后,躺在血泊里狼狈的样子!”事到如今,当然是继续尝试用言语攻击敌人,总不能求饶叫敌人精神上也爽到。
罗霄已然气得面容扭曲,“你是觉得你是祭品,我不敢把你怎么样吗?我可以把你摔残,再治好你。”
钟泽感觉自己的身体还在升高,并且被调整为呈现脸朝下姿势,后背则贴着棚顶,如果要是被这样重重的掼地,他一定满脸开血花,且摔得内脏错位。
此时,景辛哀求道:“求你了,别伤害他。你要是生气,可以惩罚我。而且他对疼痛免疫了,对后续安排也不利的。”
罗霄犹豫了一下,权衡利弊之下,让钟泽的身体慢慢下降。景辛见了,赶紧伸手去接,但是被钟泽不领情的一巴掌打开,“别碰我。”
景辛难过的看着他,话到嘴边,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钟泽落到地上,也不看景辛,只是恨恨的瞪着罗霄。
罗霄冷笑,“啧啧啧,感情出现裂纹了?那么你们夫妻还是暂时分开,彼此冷静一下吧。”说罢一挥手。
下一刻,钟泽只感到一阵眩晕,等回过神来,已经跌在地上,且周围一片漆黑。他小心翼翼的朝前走,摸到了墙壁,沿着墙壁继续摸,摸到了铁栏杆。
终于,在另一面墙上,他摸到了一个开关,啪的一声,头顶的灯亮了,他看清了这是一座牢房。
一个靠墙的床垫和一个破毛毯,还有一个马桶,没了。
“可恶,居然没干掉罗霄!”钟泽恨得直攥拳头,“明明就差那么一点,都怪景辛,妈的,再叫我看到他,非得揍得他满地找牙。”
但忽然想到,弄不好再见面就是祭祀仪式当晚了。
“慢着……”他猛地意识到了一点,如果他们两人以目前的心态去祭祀,景辛对他愧疚一定到了极点,到时候,目睹他被祭祀时的痛苦也会更强烈。
“可恶!”
而且,甚至往深了想,罗霄可能早就料到了他们会接触到纪荔,也对他们的反击有准备,只是他没料到自己差点翻车罢了。
至于为什么罗霄为什么要放任这一切,极有可能就是为了达到“苦命鸳鸯”的效果。
荷尔蒙上脑的爱恋,随着时间皆有可能会退却,但是如果此时有外力介入,叫景辛对他爱而不得,那么爱意将刻骨铭心。
就比如现在,景辛一定被饱受内疚折磨。
“气死了,气死我了!”钟泽想使劲踹栏杆发泄,
可稍一抬腿,浑身骨头就疼得厉害,赶紧坐到了床垫上休息。
这个牢房没有阳光,因此他失去了对时间的感知,约摸着可能快入夜,身心俱疲的他在床垫上凑合睡了。
他的后背疼得厉害,根本不能躺着,只能趴着。
他太累了,真的太累了。他多么希望一切都是一场梦,可惜不是。他错过了杀死罗霄的机会,那么死的只能是他。
他做了一个梦,梦里的他成功杀掉了罗霄,之后和景辛逃到了岛外,但是一直被教会的人追杀,东躲西藏,连一刻喘息的机会都没有。
最后在被追杀到一个断掉的大桥前,走投无路的他醒了过来,头顶的白炽灯仍旧那么亮。
双眼放空,盯着天棚,怔怔出神。
钟泽已经冷静了许多,他的情绪的愤怒值持续走低,这会已经所剩无几。除了体力上的不允许外,他知道,愤怒此时改变不了任何事。
景辛有错,难道他就没有吗?他明知道景辛把罗霄当做父亲,却在没告知他的情况下,想直接杀死罗霄。
景辛能眼睁睁的看着罗霄被杀,才是一件毛骨悚然的事情,因为那证明他毫无人性。
但是如果他告诉他了,那么他一开始就不会同意。
他原本打算趁景辛还没反应过来就干掉罗霄,这样生米煮成熟饭,再安慰他几句,他也只能被迫接受现实,只可惜一切都失败了。
还是该怪他用刀的速度不够快?可是没办法,如果厨房刀具丢失一定会被孙妈发现,只能用偷偷磨过的餐刀。
以是他杀人的技术太差了吗?
不,是罗霄太难杀了,都是这狗东西的错!他为什么求生欲那么强?!
可是,不管是哪一点,他都没法改变他要被献祭的事实。
或许他能做的是接受命运的安排,哪怕是血腥的。
不,大不了先自杀,也绝对不能让灵修会如意。
钟泽瞧着这栏杆就不错,自己用鞋带往上一挂……
突然,他听到开门声,台阶上走下来一个人,是端着食物的景辛。
好吧,孙妈死了,罗霄又不可能来给他送饭,只有景辛能做了。
睡了一觉,钟泽的情绪已经稳定了,至少不像昨天刺杀失败时那么激动了,哪怕见到景辛,也没有控制不住的破口大骂,只是一言不发的看着他。
良久,钟泽选择先开口,“纪荔的尸体被怎么处理了?罗霄那家伙……”
“她被安葬在了湖边,你知道那里风景很美,也有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