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责地看着贺妈妈,泪眼模糊地道:“娘,你要是也用了这药膏,手就不会伤成这样,三小姐也就不会误会!都是我不好!”
刚长出胡茬的小少年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几乎将贺妈妈的心都哭碎了。
儿子已经将真相说了出来,贺妈妈也没办法再隐瞒下去,只能想办法将罪责都揽到自己身上,好不让三小姐责罚儿子。
她跪到儿子身边,也朝着程甄磕了几个响头,再抬头时,额头已经是一片青紫。
“三小姐,是老奴的错,老奴猪油蒙了心才骗了您,这事儿跟三福没关系,您要罚就罚老奴吧!”
听了这母子两的话,程甄整个人都愣住了。
她怎么也没想到,事情的真相居然是这样的!
迎着众人看过来的目光,她那张俏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红。
“这……咱们这是误会仁济堂和六娘子了?”
有人终于看明白这事情的原委,小声嘀咕起来。
“好,好像是啊……那婆子根本就没用仁济堂的药膏,把药膏给了她儿子!”
“那她为啥要骗大家说她用了药膏?”
“这还用说,他们家小姐不分青红皂白就跑到仁济堂闹事,她怕她主子伤了颜面,所以宁可颠倒黑白,也不敢说实话!”
程甄听着众人的议论声,恨不得找一个地缝钻起来。
爹爹总是教导她做人要光明磊落,他们武乡侯府从未利用权势颠倒黑白,今日她一时冲动,竟给侯府丢了人!
这件事说起来确实是她的错,可贺妈妈刚刚来的时候就把真相说出来,也不会叫她这么难堪!
她咬着唇,看着跪在地上的贺妈妈母子,真是既气愤又无奈。
“你把手伸出来叫我瞧瞧!”程甄看着跪在地上的三福开口道。
三福看了他娘一眼,见她娘点头,这才朝着程甄伸出了双手。
三福的一双手,骨节分明,皮肤黝黑,虽然不怎么好看,却没有冻疮,只有几处疤痕。
“那药膏真的有用?”程甄又问。
三福用力点了点头,道:“三小姐,前些日子,奴才的手跟我娘的手差不多,哦,您要是不信,可以回去唤老巴哥和大河叔瞧瞧,我们的手都是赶车冻的。”
三福说的这两人,都是武乡侯府赶车的下人,其中一个正是今日给程甄驾车的车夫。
程甄命六月将人叫过来,果然瞧见那个车夫的手冻得跟贺妈妈的手一样严重。
这样的对比摆在众人面前,所有人都惊讶得合不拢嘴。
“这小子的手原来冻成那样,涂了仁济堂的冻疮膏居然全好了!”
“你没听刚刚那几位小姐说,仁济堂的药膏里放了什么脑,什么龙的,金贵着呢!能不好用么!”
“可我听说仁济堂的药膏才一百文,万安堂的药膏要五百文呢!我上次买了一瓶万安堂的药膏,也没有这样的效果啊,养了好久才好了那么一点!”
这话一落,众人就都朝着陈芷芸看了过去。
陈芷芸咬着牙,极力地克制着内心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