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为保护顾小姐而被伤的事,若被皇上知道了,难免要疑心他和顾小姐。
大人离开了京城,他也许会遇到危险,可是顾小姐就没了被沈音柔拿捏的把柄了。
“大人,您可真是糊涂啊。”
天之骄子,如此显赫,却情愿为了个女子舍弃原有的一切。
傅渊从不后悔这个决定,他离开顾家时告诉顾清颜,无论她今后是否入宫为妃,都不必害怕,他一定会为她周全名声,不会让人有机会攻讦于她。
顾家。
萧倾澜来探望顾清颜,得知她染了风寒在屋中休养,他脚下的步子都加快了不少,踩着正在消融的冰雪,还有些湿滑。
南风跟在后头,都忍不住说,“皇上您慢点,顾小姐是染了风寒,您自己也一身伤,更何况还有毒……”
“闭嘴。”
萧倾澜冷斥,将他留在院子里,自己踏入了主屋。
屋内的暖意十分充足,既没有炭火熏燎,又透着一丝湿意,似与世隔绝的春日在她这屋中悄悄降临。
萧倾澜看到她斜倚在玉榻上,像只慵懒又柔弱的猫儿,她脸颊泛着红,轻咳了一声。
萧倾澜连忙上前,为她端了热水送到嘴边。
顾清颜抿了一口水,却看到来人高大的身影,他像天神降临,没给人一丝准备,就笼罩住她,强势又浓烈的关心:
“颜儿,为何会病?那晚傅渊也受了伤,你们两个到底遇到什么事了?”
傅渊不肯开口,她难道也不愿告诉他?
顾清颜泛红的眼睛微微热,抿着唇,又低头说道:“那晚平安出宫,我就回家了,皇上你……”
如今伤的怎么样了?
她缓缓挪动了一番,想拉过萧倾澜的手,看他的伤势。
她卷起他的衣袖,看到重重包裹之下,纱布还透着血,她又看向他的胸口,“其他地方还有伤吗?”
萧倾澜握着她的手,放在自己腰腹间,“伤了五处,一处伤口深,其他地方都还好,倒是你,朕没有时间来看你,你却病的躺下了,这么脆弱。”
她从前在国公府很少生病,入了宫条件艰苦,也没见她病的躺下,如今虽看着只是风寒,却让他觉得,她比以前都病的重,身体也格外虚弱。
他抱住她,脸颊贴在她头顶,一股温暖又充实的感觉,让他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下来。
他有些哽咽,“颜儿,皇祖母生前最想看到朕登基为帝,可朕如今已经是皇帝了,她老人家却没能亲眼见到,你送了她最后一程,替她亲眼看到了,你说,她老人家会高兴吗?”
顾清颜靠在他怀中,沈太后凄惨的死状和她对萧倾澜纯然肺腑的爱意,是让她感动的,“太皇太后一定是高兴的。”
他能登上皇位,是天下臣民都该高兴的事。
但萧倾澜说,要在沈太后的丧仪之后,接她入宫,她却迟疑了。
萧倾澜摩挲着她的手,她白嫩的手柔若无骨,捏在掌心,更像柔软的绸缎,令人心生眷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