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徽觉得她过于偏执了,但劝她不听,一回到沈家,他又被祖父给叫过去了,只能暂时按下这事。
沈太傅年纪大了,又被沈音柔气的病倒,如今卧床不起,身体很是虚弱。
沈云徽来到他床前,亲自侍奉汤药,勤谨又孝顺,看的沈太傅也安心了不少。
他气息短促,靠在床头,嗓音哑成了一条线,“听说你今日,带着你妹妹一同出府了,去何处,做了什么事,见了什么人?”
他虽病弱,眼神却还是矍铄的,沈云徽微抬眸,谨慎着回答:“我带她去金秀阁买首饰了,她被关了这么久,积郁成疾,又成日哭闹,唯恐她再闹下去,伤了身体,耽误了一月后的大事,还是让她出去透口气的好。
祖父,您放心,孙儿自有分寸,会看着音柔好好保护她的。”
沈太傅上下打量着他,“你有分寸就好,连同整个沈家,将来都是要交到你手里的,你切不可有一处行差踏错,记住,沈氏门楣,不可玷污。”
沈云徽颔首,“孙儿谨记,但祖父近来可有收到太后娘娘的旨意?东宫册封在即,音柔她……”
还没有个名分。
沈家同宸王交好,多年一直尽力扶持着,也帮助宸王坐稳了如今的位置,联姻一事,是大家心照不宣的,音柔同宸王也是自小一起长大,若是她嫁不了宸王,只怕流言蜚语会对她伤害颇多。
沈太傅重重叹了口气,“宸王是要入东宫的人,太后又能替他做主到几时?音柔的性子变了,老夫也不好再替她做主,一切看宸王自己的心意吧。”
若是他肯娶音柔,对沈家固然是好。
可若是他不愿意,沈家逼迫,那是会拂了他逆鳞的。
“沈家宁愿不再出一位未来的国母,也万不能伤了君臣和气,影响子孙后代,管教子女需严,考验品行需苛,云徽,你是沈家嫡长子,可万万要记住这一点。”
沈太傅语重心长,落在他肩膀上的手,也枯瘦的像柴火一样。
沈云徽觉得肩头的担子更沉重了,“是,孙儿谨记祖父教诲。”
皇城,冷宫。
高大的墙垣围着残破的院子,里面一片枯败的景象,粗衣陋食,奴婢欺凌,姜贵妃姣好的容颜,像失去养分的树木,满脸褶皱。
她还在高声叫喊着,嗓音嘶哑,也不曾停歇。
惠帝处理完朝政,深夜到她这儿来,看到她疯疯癫癫的样子,眼眸格外深邃,“姜氏,你究竟是真疯还是装疯?朕立刻宣太医来为你诊治,你休要装神弄鬼!”
她嘴里喊的那些话,传出去了可是要掀起惊涛骇浪的。
姜贵妃顶着散乱的头发,浑身臭烘烘地往惠帝面前走,她眼中蛛网般的血丝密布,笑起来就像鬼魅一样渗人。
“皇上这是害怕了?怕臣妾把您当年所做之事,全都嚷出去,让太后和萧倾澜知道之后,会与你……呃。”
她的话没能说完,便被惠帝一把掐住了脖子。
他素来温和从容的脸变得狰狞,“你再说,朕现在就让你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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