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次。”简易寒端起茶杯,“莫小姐,突然有变,我还要回南省,时间不多,这次失礼了。”
清晰了当的逐客令,嘉盈盈绞着手,她一再不识趣,触怒了简易寒。
僵持几秒,实在扛不住快要榨出冰的气氛。
“不失礼。”她干巴笑,像要哭出来,“是我知道新闻,还来叨扰,改日再见。”
萧达送她出门,嘉静后脚跟上。
简易寒唤住她,“我回南省,你搬过来住。”
“住这里,和住对面,距离不超十米,没有区别。”
“有。”简易寒走近,“林兰峰离开香江,林家人暗箭难防。”
嘉静瞳孔倏地缩紧,手心也冒汗,勉强稳住语气,“你在瞎猜,我舅舅为什么要离开?”
“我明示你莫士诚的目的。”他近距离俯视她,眼波幽邃,锋亮,如箭如镜,“他再反应不过来,就过于蠢了。”
嘉静脸色煞白,后退一步,退出他高大身影笼罩范围,却觉得自己根本没有逃脱,虚浮的像一根雏鸟的嫩毛,游离在他圈画之中。
“别怕。”
简易寒搂了一下她腰,强势带进怀里,“消息我出口,自然不会阻拦。”
嘉静捏着手一动不动,凝视简易寒。
上次门后摊牌,她其实算毁约了,说好斗不过就低头,她玩不起要同归于尽。
简易寒激怒失言,是意外进展。
终究让她得了便宜。
“说话算话?”
趁热打铁,乘胜追击了。
简易寒眼尾笑纹浓,心甘情愿,“输得起。”
这点,嘉静信他。
简易寒这个人不君子,但也不小人。他心机深沉,手段毒辣,却不埋汰,不宵小。
气氛缓和,嘉静挣扎。
她一动,简易寒再度搂紧,风刮的窗户咚的一响,断裂的树枝摔落在地。
嘉静心惊肉跳。
他们之间距离太近了,近到露出他脖颈方巾遮掩的伤口,眼下青黑的痕迹,近到他眼底的疲惫沧桑,丝丝清晰。
猛然间,嘉静还发现他鬓边已经零零星星埋着白发。
“你能提出赌约,我很开心。”稀薄的松木味和他唇齿间太平猴魁的清苦兰香,徘徊嘉静鼻息,她后仰,简易寒手掌拖住她脊背,温度沸腾。
玄关响起萧达脚步声,出现一秒,蹬蹬原路退回。
简易寒不以为意,“他一直找机会想向你解释。”
嘉静曲肘定在他胸膛,隔开肉贴肉的危险,“解释什么?”
“解释他和白瑛又有联系,并非我授意。”
嘉静警报又响,却跟白瑛和萧达无关。离开南省那晚,白瑛已经主动解释过了。
上次从香江回去,萧达生活助理变半个秘书,一直被简易寒留在南省,处理简氏业务。
白瑛偶然撞见他和已经离职的何记年见面,萧达表现很慎重警惕,专门约她出来,请她不要二传。
反倒引起白瑛怀疑,非要告诉她,萧达只能想方设法阻止,一来二回的纠缠,拖到那天才暴露。
“他跟何记年接触,倒是我授意。”
嘉静手心捏着汗,一时没明白他怎么突然自爆,不接茬。
“林兰峰在内地的人脉,帮了我父亲一把。简文菲能见报,说明我父亲准备好了,这次我回去,很不利。”他摩挲她脊简骨,语调从未有的轻缓。
嘉静一愣。
抬眼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