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绑架,不管莫士诚是何目的,对林娴姿倒是一个绝佳机会。
大风大浪大危机,才能淘金沙,去杂碎。
“林娴姿女士嘱咐前期尽量不要报警,她身上带有小型追踪器,是欧美军队的制式货,伪装成痣黏在手臂内侧,不间断发送位置,还有身体状况。”
冯时恩发动车,掉头,“最新一次状态刚刚更新,林先生推测他们目的地,应该是当年绑架逃窜的那条山脉。”
嘉静脸色紧绷。
什么情况下,凶手才会故地重游,旧情再现?
是当年下手没有斩草除根,他失悔。
更是对当年妙计隐密自得,这次十拿十稳,林娴姿插翅难飞,为自己二十三年的蛰伏忍耐,划上一个完整句号。
“我妈妈断定,莫士诚这回不会要她的命。”嘉静脑子飞速运转。
“那就是欧洲。莫士诚引渡在即,他回新加坡不日就能取保候审,那时欧洲多国立案,我妈妈久传不到,先期就产生不好影响。
“等触犯众怒,受害者和媒体施压,欧洲还可以游行示威,法庭必然从严查办。”
冯时恩从后视镜望。
时间紧,他只来得及告诉嘉静计划的大方向,梳理些脉络和敌我几方人。
重点在莫士诚和顾舟山的合谋,以及与简正平几次交涉,还有林家在冰岛查探的进展。
局势掺搅新加坡,香江和内地,又涉及欧洲,等闲人只听几个地点,就绞缠混乱成浆糊。
嘉静身在局中,明白要点,清晰条理,不惊奇。
她奇在透彻眼力,忍耐和格局。
不是什么名门千金,都能临危不乱,听得进嘱咐,走的了计划,稳得住针脚。
这次,轮到嘉静唤醒他,“冯时恩?”
冯时恩呼出一口气,心脏说不清道不明的玄妙发酥,看清车慢速驶在一段无人小路,没出意外,他耳根先泛起红。
好在嘉静心不在他身上,不曾觉察,他忽略掉一闪而过的失落,“抱歉,我以后开车一定注意。”
嘉静应了,“换我开吧,你开几个小时高速,应该很累了。”
冯时恩摇头笑,“不是累。”
话音未落,他不解释直接揭过,问嘉静,“没有护照,你想好下一步了吗?”
嘉静有主意,“我也是目标,不能待在南省和齐省,我们去香江。我的港澳通行证还在期,加急补办一天即可。”
…………………………
林娴姿吃过两个凉透的馒头,遮着篷布的小皮卡驶上颠簸的山湾小路。
月色照进车尾,一个满脸络腮胡的男人靠坐尾板,用匕首一条条刮掉汤骨上碎肉,就着寒光凛冽的刀刃塞进嘴里。
握到的那只手,少了小拇指,手背贯穿长疤,腕上一圈牙印状的疤痕。
林娴姿眼底深的不见底,浓烈的恨意,澎湃起一刻,压制一刻。
森森寂静中,男人的电话响了,他把骨头随手丢到车外,吮了吮,按下接听。
“到哪了?”
对面用了变声器,机械的电子音,听不出男女。
络腮胡瞥一眼车外,“老虎洞,再有两个小时到。”
“你们分头行动了?”
络腮胡嗓音粗粝,“姓林的跟刘李村那帮泥腿子仇不大,等不到简氏那个小娘们回头救她老母,那帮泥腿子坐不住。”
对面忍气,“什么时间分开的,他们现在到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