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门口,嘉静换鞋,鞋柜完全拉开,最底层两双黑皮鞋闯入白瑛视角。
“男鞋?在你家里?”白瑛眼神儿直愣愣,“野男人?”
嘉静脊背一僵,错开视线,“我预备告诉你的,我——决定和简易寒月底办婚礼。”
核弹从天而降,炸得白瑛三魂丢六魄,只剩一魄气若游丝。
“什么婚?什么礼?你跟谁?”
嘉静抿唇,“结婚的婚礼,我跟简易寒。”
白瑛张嘴闭上,再张嘴,闭上,反复几次,彻底魂飞天外。
喃喃道:“这一城樱花劲儿真大,是我傻了,还是你醉了——”
去医院路上,两人都浑浑噩噩,各有各的懵。
嘉静借用白瑛医生账号,登录大大小小的医学论坛,有关针剂的讨论要么点到为止,要么捕风捉影,稍微深入一些,链接点进去,白底黑字404了。
白瑛刹车,路上又堵车,两对拍婚纱照的男女穿过车流,一对凤冠霞帔,一对婚纱圣洁。
她盯着看了半晌,迟钝问,“你动心了?还是——”
“是后面这个还是。”车流挪动,嘉静催她开车,“我别有企图,香江的事太乱,三言两语理不清。你先把药剂的事儿讲明白,这对我很重要。”
白瑛答应,“我家医院在二环,照这个堵法,下午才能出结果。我们改道就近公立,等结果的时候,我替你打电话问我国外导师。那你和他——结婚,是什么章程。”
嘉静面无表情看屏幕,“明天选婚纱,三天后公布婚讯,这个月筹办婚礼。”
………………
另一边儿,香江养和医院。
嘉盈盈接到顾舟山电话,避出病房。
她前脚离开,后脚病房溜进一个男人。
中等个,干瘦,花白头发乱糟糟,穿着香江出租制服。
莫实甫清醒着,正对着床的壁挂电视播报新加坡本地新闻。
“老爷。”花白头声音很年轻。
莫实甫撩他一眼,示意他反锁门,“内地有动静?”
“简易寒没有,但老歪传消息,简嘉静忽然被朋友拉去医院抽血,林家有人跟着。”
“她这是迫不及待要确定啊。”莫实甫叹气。
花白头手机震响一声,他抬起查看,神情立时急切。
“内陆南省这两天樱花开得好,市区车堵,简嘉静改了目的地,现在已经进医院了。老爷,拦不拦,您定个主意。”
“士诚那边儿如何,什么时候能引渡回新加坡?”
花白头摇头,“林家一直盯着,难。”
莫实甫没说话。
花白头早来香江,到这会儿还只能扮出租司机,外面林家一定封锁极严,铁了心要钉死莫士诚。
“我亏欠渐鸿啊。”莫实甫心中难受。
“你传达我的意思,莫家血脉多久都能认,士诚的事等不及。渐鸿媳妇验过骸骨是钩子,取血验DNA这步,无论如何吊着她,拖她分心,再不济闹出事来,分出林兰峰去内陆,让林家和简氏那小子争。”
花白头受莫实甫一手调教,很有几分本事。
莫士诚不会凭白暴露骸骨,最后关头折腾这一哆嗦,固然是推嘉盈盈上位,替他办事,更多应该是针对简易寒,认为简易寒对他有益。
他迟疑,“可二爷曝光后,简易寒一直没动静,显然是察觉了。这样看,我们引林兰峰去内陆,简易寒也未必会与林家起纷争。”
莫实甫话讲多了,气息不济,粗喘着扣上氧气面罩。
思忖花白头说得有理,年后国际资本源源不断向简氏注资,新加坡商界议论纷纷。
研究简家近几年扩张的路子,简直又狂又野,很不按路数出牌,却又草灰蛇线,不经意埋下伏笔。
往往是别人设计坑他,最终他奇招杀别人。
“你把士诚的事交给刘医生,亲自去内陆,先摸清简家那小子态度。亲兄弟都能相争,他现在不争,是还没逼到要害。”
花白头领命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