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云初了然的莞尔一笑,吩咐道:
“去库房再多拿些银票来,让郡主出宫用,毕竟伺候过殿下,不能亏待了。”
山竹左右看看,这位月姑娘也没带个侍女,是在使唤他吗?
“库房?月姑娘是说东宫的库房?”
月云初催促道:“还不快去。”
她以一个主子的姿态使唤自己,山竹顿时有些目瞪口呆。
这才没做太子妃呢,怎么动起库房来了?
林岁宁恭谨有礼的拒绝道:“多谢月姑娘,不必了。”
月云初挑眉。
“不必做出这副不图身外之物的模样来,带走东宫这么多东西,也是难为你了。”
林岁宁面色一沉。
原来这位准太子妃,是把她当肉中刺,估计特地在这等着她,就为羞辱她一番。
若她孤身一人,她或许还不为五斗米折腰,傲气一些不带金银。
可她身边还有姨母,总要多作打算,让姨母过衣食无忧的日子,绝不会跟钱财过不去。
方晚葶要出言理论,林岁宁握了握姨母的手腕,示意她冷静。
对方的身份不宜得罪,闹大了,旁人会不分青红皂白的指责她,而不会去质疑月云初半点。
何况,就要离开了,不必再与月云初结仇。
林岁宁上前一步,不疾不徐道:“月姑娘弄错了,这些东西,没有一件是东宫的,都是我从梁王府带来的。我与太子之间,也不是你想的那样。”
月云初定睛看她髻间的缠丝点翠金步摇,施施然道:“春日里西域上供的珍品,陛下尽数赏给了太子,这支步摇便是其中一件。”
林岁宁说:“不可能,这是梁王府之物。”
分明是她及笄之时,梁王妃送她的五箱大礼中的珍宝之一。
月云初勾唇笑道:“是吗,那我们去御前评说评说?”
山竹见这人不依不饶,赶紧说:“有误会,有误会,当初太子得了西域的贡品,可这步摇他用不上,便转赠给了梁王妃。”
月云初轻蔑笑了一声。
“既然太子送了出去,我便没有要回来的意思,你也不必替她找补,拿了便是拿了,还非说原本便是梁王府的东西,真是有趣。”
林岁宁晓得说再多她都是不会信的了。
东宫不缺吃穿,又何必跟出嫁似的,扛几箱金银珠宝随身带着。
哪怕说再多,也改变不了外人怎么看。
林岁宁干脆不辩解,听着崇文殿的门推开的声响,她便知是太子出来了。
原本想清清静静的走,可这个月云初要当着姨母的面给她难堪。
那她就不客气了。
林岁宁藏在宽袖里的手用力掐了自己一把,疼的眼眶憋红,委屈道:“月姑娘,我会滚得远远的,再不妨碍你,你何苦要逼人太甚?”
月云初看了眼往这里走来的太子,目光一凛。
“你以为,太子会为你得罪我?”
林岁宁万分痛苦的说:“究竟要我怎么做,你才能放过我?”
她弯了膝盖,胳膊却被一只手牢牢握住。
李玄泽制止她下跪的动作。
下一刻,正在旁看戏的山竹突然被太子厉声呵斥。
“你是废物吗,谁都能在东宫兴风作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