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不觉得我被调到这里来,一定是发生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吗?”苏峙真诚地问。
“唉,都在这一行做了这么多年,能从市区最好的高中往乡镇调的,无非也就是那些事。只不过,苏老师是体育老师,我就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了。只是,这毕竟是你的个人隐私。但这又不能代表着一个人的能力,在我们这,没那么多弯弯绕绕的。”李主任也说得很真诚。
苏峙知道,李主任所说的那些事就是有偿家教,自己一个体育老师,确实不会做这种事。他又不能自己主动去说,但李主任这么包容,对苏峙来说已经是莫大的支持了。
“好的主任,我一定会尽我所能,当好这个语文老师的!”既来之则安之,苏峙知道自己回去的可能微乎其微,那就好好地教书。
为人师表,在哪里都可以。
最终,李主任跟苏峙敲定,让他带初三四个班的体育以及初一一个班的语文。
体育中考就还剩几个月,所以目前苏峙暂时先坐在初三的办公室。初三办公室一共就10个文化课老师,语数外六个,剩下政史物化各一个。在苏峙来之前,学校有两个体育老师,不固定年级,哪里有课就去哪里上。还好初三的体育训练还没有开始,平时要是排不开课,就由班主任带着上自习。
所以苏峙的到来,给很多人减轻的负担。办公室的人也都很好,没人去打听苏峙的过去,给苏峙留足了面子。
因为是第一天,所以李主任并没有立刻安排苏峙上课。五点一到,苏峙准时下班。正好有同事也是市区的,有其他两个同事会坐她的车,每月a油费,苏峙也就加入了他们的行列。
也是巧,同事曹泽住在市区南边,正好会进过苏峙的小区,苏峙便更加方便了。
下了车后,看了下时间还早,苏峙决定去新房子看看。
从校长室都出来,顾清洲不知道该用什么言语来形容自己的心情。
顾清洲从小就喜欢写东西,自认为在文字方面的造诣不是说登峰造极,也是属于信手拈来的程度。大大小小的文章也曾获过奖,指导学生的作文就更不在话下。
但是,中华文化那么博大精深,可现如今他竟找不出一些准确的词语来形容自己的震撼。
心疼,说不尽的心疼。没有什么华丽的辞藻,只有这最简单的语言。
他没想到,苏峙能为了他做到这种地步。
他又何德何能?
顾清洲捂着心口,在楼道里停了许久,才稍微缓和一些,重新往前走。
接下来的时间,顾清洲努力调整着自己的情绪,以免影响工作。中午看完小题之后,下午没有课。然后就是看晚修晚诵以及两节晚自习。
没课的时候,他又给苏峙发了几条消息,还是没人回。顾清洲猛地摔了一下手中的笔,直接站起身。
一般下午的时候,几乎都是小科老师的课,所以办公室里只剩了管越和顾清洲。听到顾清洲的动静,管越赶紧转身问。
“怎么了,小顾哥?”
顾清洲看了下时间,下午第二节课才刚上课。他冷着脸朝管越走去,经过他的时候,脚步一停:“跟我去党校室。”
党校室其实就是一间空教室,平时开党会的时候才能用到。基本上都是锁着的状态,再加上又在德馨楼这个行政楼,所以几乎都没人去。
钥匙在顾清洲这,顾清洲跟管越进去之后,他就把门反锁了。
党校室就在三楼,顺着窗户向下看去,就是操场。顾清洲锁了门之后,一言不发,就站在那看着操场上的学生。
大概有三四个班级在上体育课,看着那些学生,顾清洲不免又想到了苏峙。
“你说,一个人的心能黑到什么地步?”顾清洲问。
从一进来开始,顾清洲就没有说过话,这让管越第一次产生了一种紧张的心理。
其实也就是因为从小没有过什么好的待遇,所以在遇到顾清洲时,他很渴望能被这样的人爱着。所以,从第一次决定对顾清洲行动开始,他从来就没有过退缩。
但同样的,时间越久,他越知道,自己和顾清洲不可能。
辛乐悦有一句话说得很对,得不到的可以摧毁。
但管越不忍心。
所以他截的录音制造了一个苏峙一心喜欢顾清洲的假象,虽然其他的照片中不能证明什么,但至少可以让顾清洲有理由去摆脱。
管越在后悔与报复之中矛盾着。
可顾清洲刚才的样子,分明就是知道了一切。
而且,最重要的是,苏峙竟然一力承担了这件事。管越想,如果是他自己,未必能做得到。
“小顾哥,我——”
“管越,你相信轮回吗?”顾清洲猛然回头,“天道有轮回,你说苍天能饶过谁呢?”顾清洲用冰冷的目光看着管越,让管越不敢与他对视。
“那事,是你干的。”顾清洲用的是肯定句。
“当然,肯定还有辛乐悦。我和苏峙平时在一起的照片,只有你最有机会能拍到。而且,那天你主动约我吃饭,套我的话。后来那么巧,苏峙也来了。这是你没想到的,但应该正好给你创造了机会,你应该也套了苏峙的话。”
“其实,这种私下的录音,放在法律中是不能作为证据的,但在教师这个行业就会被无限地放大。”
“可管越,这种手段有什么用呢?就是把我和苏峙都调走,那又如何。我们俩之间,是别人无论如何都插足不了的。还有,告诉辛乐悦,以后如果还想做这种腌臜事,我一定会奉陪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