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想起生产时的经历,我突然感觉到一阵鼻酸,眼泪忍不住落了下来。
他坐到了床边,问道:「身t可好些了?」
「好些了。」我淡淡地回道,随後我低下头道:「等会儿我就回合欢苑,就不在大爷的苑里休息了。」他从我的怀中接过了凌承竹,将他抱在了自己的怀中,若有若无地浅笑了一下,道:「nv人坐月子最忌讳留下病根,在身子修养好前就别离开衍庆苑了。」
我默默地不说话,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僵住。他抱了抱凌承竹,问道:「nv儿的名字可取好了?」
听见「nv儿」两个字,我轻轻一笑,看着怀中熟睡的nv孩,轻声道:「就叫…筠欢?」
「筠欢?」他的声音带了些疑惑,我笑着轻抚着那张jg致的可ai睡颜,道:「同样身为nv子,我希望她以後能够活得快快乐乐的,别像她的娘一样,只会整日坐在自己的苑里自怜自艾。」
闻言,他默然了许久。不知为何想起了他先前那段威胁我的话,我突然问道:「大爷打算何时休妻?」
他猛然看向了我,愣了许久才吐出了两个字:「什麽?」
「大爷打算何时休妻?」我抬起头看向了他,镇静地道:「妇人七出之罪中,第四为妒。彤安因为善妒,故而大爷认为彤安以香料g引大爷争宠,若不是因为得大爷宠ai,此刻还会犯了最忌讳的无子。」随後,我笑了笑,续道:「别人都敢休了成亲十年的nv人,彤安不过跟了您五年,大爷应该是不会舍不得吧?」我故意模仿着他说过的话,眼泪竟不自觉又掉了几滴下来。
他静静地看着我,冷道:「你真想这麽糟蹋自己?」我抚着凌筠欢的轮廓不说话,一个不信任我的男人,我又何必委屈自己跟着他呢?
他没有做出回应,只是放下了熟睡的凌承竹後转身离开。
「真想要我休妻?」离开前,他背对着我,丢下了这句话。
「还请大爷休了彤安。」我坚定地看着他y暗的背影。
凌恒,让我回家,我真的好累,让我休息好吗?
自从带着孩子回到合欢苑後,我已经整整一个月没见到凌恒了。
就在今年五月,林意奷早产了。
我安抚着哭闹不已的承竹,朝着站在一旁的唐钦道:「承竹眼下正在哭闹,还请大爷等会儿,我安抚完孩子便会过去。」
总觉得…有场暴风雨要来了。
「寻柳,你过来。」我放下熟睡的承竹,一旁的寻柳小碎步上前,问道:「太太找我?」
我看着两个安详的睡容,想起方才唐钦的到来,忍不住叹了口气,道:「我离开後,两个孩子就替我好生照顾吧!」
「啊?」只见寻柳突然睁大了眼睛,平常jg明如她,这时讲话竟也开始结巴了起来:「太…太太您说什麽…太太您…您可别胡说呀…」
我无奈地一笑,道:「三姨太的身子向来不差,怎会无缘无故早产?」语音刚落,便听闻一阵吵杂而慌乱的脚步,忍不住轻笑了一声。怎麽,还亲自过来了?
「大爷…」寻柳吃惊地准备行礼,却被一声冷漠的「出去」给吓得跑了出去。
「大爷动怒,何必拿我身边的丫头出气?」我转过身去,还未看清他的怒容,不知突然被什麽打中,我被迫看向了别处,脸上也多了一gu火辣辣的感觉,脸皮像是被人y生生剥下来一样疼痛不已。
如春葱般的手指不自觉地抚上那块疼痛的地方,好烫!
原来这才是他真正生气的样子,连我的辩解都不愿听了吗?
我「呵呵」地冷笑了几声,转过头来直接瞪向凌恒,一旁的h雪槐则是镇静地看着我。怎麽?h雪槐,你那如白莲般与世无争的x情也终於破功了吗?
凌恒静静地看着我,那充满怒火的目光只怕是成亲後我见过温度最高的一次对视了。我不屑地一笑,问道:「三姨太的孩子没活成吗?」
突然,他笑了。那gu让人不寒而栗的冷笑早已让身後的美人吓得倒退了几步,不过对我而言,这gu笑容是再正常不过了。
「意奷的孩子一出生便窒息而亡,大夫说,意奷的饮食中只怕被人不知不觉加了许多杏仁。」凌恒语音刚落,我直接笑着接道:「所以大爷认为是我做的?」语落,我自顾自地笑道:「没想到我还挺可怜的,只因略懂药理,大爷便会将所有姨太滑胎之事全都联想到我的身上。」
「整座凌府里,只有你懂这些,除了你以外,我再也想不到其他人了。」他正se看着我,我将目光冷冷看向了他身後的h雪槐,道:「大爷要审问我就罢了,何故把二姨太找来?」
见气氛有些诡异,h雪槐恭敬地上前向凌恒欠了欠身,道:「大爷,雪槐先去看看三姨太吧!」语落,那双凤眼不自觉地飘到了我的身上,被我冷漠地瞪回去了。
h雪槐前脚才刚步出寝房,凌恒在下一瞬间便上前将我扯到了他的面前,那声音听着很是压抑,却依旧是掩盖不了那满溢而出的愤怒:「你就真的这麽想让我写下休书?」
被抓住的手腕微微泛疼,我本想将目光看向别处,却听得他一声「郭彤安!你看着我!」而b得不得不将目光转回。
「我若说此事与我无关,大爷可会相信?」看着他那双仍是充满着不信任的目光,我更加确定了自己的可笑。原来,我这六年只不过是在浪费光y罢了!
「大爷果然喜欢以偏概全。」我笑了几声,续道:「七姨太说得没错,只要派个侍nv,让她到药房抓些药,就能轻而易举地置我於si地。」
闻言,他轻笑了一声,道:「这个月,合欢苑确实有杏仁的支出。」
合欢苑有人买杏仁?我瞥了一眼空荡荡的紫檀桌,帐本又送去他那里了吗?
我瞳孔微缩,道:「只怕是记错了。彤安若真的要害三姨太,何必正大光明地把杏仁的支出写在帐本上?」
不过他似乎根本没有听见我说的话,只是自顾自地道:「你可知,你身边那个新来的侍nv已经si了?」
雁柔?她si了?
「只怕大爷把她带去仓房了吧!」我笑了几声,没想到我身边的人也会有被带去仓房的一天。
闻言,他突然又笑了几声,语气更是充满着嘲讽之意:「她在卿勺苑,说出真相後便一头撞si在墙上了。」
原来,连新来的丫头都是林意奷身边的人。
原来,他所谓的真相,不过是从一个丫头口中听来的。
想起他曾对自己的一番温柔,想起他如今对自己的不信任;想起这凌府的众多nv人,想起凌恒的母亲。我真的突然觉得好累,从小到大,我从来没有这麽累过。
「书房内有纸笔,大爷现在就写吧!」我不自觉地闭起了眼,呢喃道:「其实这六年来,大爷从未对我动过一丝感情,也从未相信过我。不如现在就把我给休了,然後把哪位妹妹给扶正,或是娶个b出身b彤安更显赫的nv子为妻…」
「你真的以为我不敢?」见我不断催促着他休妻,他的语气b以往更激动了些,捏着手腕的手又收紧了些。
「彤安相信大爷一定敢休了我。」忍着疼痛,我蹙了蹙眉,露出一抹凄凉的微笑,直直盯着他那g人心弦的狐狸眼,道:「凌恒,当初我不听母亲之言嫁给表哥柏晧然,甚至义无反顾地说服父亲让我嫁予你,本以为能平安地与你白首到老,原来…」眼眶有些sh润,我朝着他微微一笑,道:「原来二十几年的青梅竹马之情,竟b不过姨太们的明争暗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