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三江搓了搓自己额头,种树,可是个累活儿。
这不是简单钱不钱的事儿了,作为主家,还需要劳心劳力。
「好的,丁爷爷,你放心,你尽管去办事,等你回来时,就能赏桃花了。」
李三江点点头:「放心吧,林侯,这事,我接下了。」
倒不算是被曾孙胁迫,拿人手短嘛,李三江也清楚人家既然开口了,自己就没法拒绝,他可不舍得把名下的房子和地再还回去。
李追远心里默默舒了口气,不怕它提要求,就怕它没要求。
只是种树的话,不算什麽,况且人地也租了,钱也会留下。
「那就好,谢谢你,三江侯。」
「瞧你,谢啥谢,都是应该的,那这样—————-壮壮啊。」
「哎。」
「你跑回去喊一下润生侯,叫他把车推来,东西都装回去。」
谭文彬有些不放心地看了看李追远和李三江,他是不想走的,虽然他没他爸那麽能打,但面对水猴子时,多个人多份力不是?
「彬彬哥,你回家喊润生哥过来搬东西吧。」
昨晚近二十个水猴子都落得那个下场了,此刻局面,多一个人也不过是多剥一只虾。
「哎,好。」
彬彬走了。
「小远侯啊,我是现了,家里的骤子听你的话就算了,这壮壮怎麽也听你的话?」
「啊,有麽?」李追远面露茫然。
「嘿,挺好。」李三江拍了拍男孩的脑袋,「这说明我家小远侯,天生是做领导的命。」
遗瞩已经立下,太爷对曾孙的观感从非常偏心,转变为偏心得天经地义。
丁大林说道:「这说明孩子有组织力,确实适合当官。」
李三江提了提自己裤绳:「林侯啊,瓷缸那儿有纸麽?」
「篓子里有的。」
「那我去上个瓷缸。』
李追远想跟着去,可刚走两步,就被丁大林喊住:「小远啊。」
迟疑了一下,不敢装没听见蒙混过关,还是停下脚步。
「啊?」李追远面向丁大林,「怎麽了,丁爷爷?」
「你太爷没看走眼,你确实是个热心肠的好孩子。」
李追远低下头,露出害羞的笑容。
之所以没流露出他最擅长的对视,是因为丁大林的眉心位置的皮,开线了。
很像是衣服被崩破了,没完全破开,但色泽出现断层。
这台戏眼瞅着就要收尾了,自己得避免出现演出事故。
丁大林伸手摸了摸自己眉心,金秘书走过来想要帮忙处理,却被他吩咐道:「取盆水来,我好好洗把脸。」
「好。」
金秘书打来一盆热水,盆边挂着一条毛巾,她就这麽端着站那儿,充当人肉台架。
丁大林走到面盆前,弯腰,将脸朝下,手指在脸上不停地来回轻点。
这一幕,像极了城里女人拿着化妆盒对着镜子补妆。
李追远想要离开房间,但金秘书站的位置,恰好堵住了门,因此,为了避免自己看到不该看的东西,李追远转而面朝音响,伸手摸了摸盖子。
「小远啊,你本地话是刚学的麽?」
「嗯,是的,说得还不太好。」李追远拿起话筒把玩。
「以前在哪儿生活来着?」
「在京里。」李追远对着话筒,「呼呼—————-喂喂。」
「建康?」
男孩拿话筒的手,抖了一下。
建康?
李追远知道,建康是南京古称,六朝时的都城。
东吴丶东晋丶刘宋丶南齐丶南梁丶南陈-——
所以,它是哪个时期的人?
「哦,是京里人啊,呵呵,我刚没反应过来,听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