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要逗女孩开心,李追远对阿璃做了一个鬼脸。
柳玉梅的手指不得不停止掐动,因为面相变了
李追远转身朝向柳玉梅,很礼貌地问好:“早上好,柳奶奶。
“早,小远。
李追远走去厨房,帮刘姨端粥和威菜。
他留意到场子西北角晒着不少新制的香,开口问道:“刘姨,可以麻烦你帮我做一些短的香么?
"当然可以,要多短?"
"和烟盒里的卷烟差不多。
"可是那么短的香,能拿来做什么,燃一会儿就没了,
也不用燃太久,一根烟的功夫就行了。"
"行,姨给你做。
"谢谢刘姨。
用过早饭,李追远就和润生一起出发了,
要回家了,润生很兴奋,不时双放手唱着歌。
他唱了很多歌,但基本都只会唱一首歌里的经典几句,坐在后面的李追远,像是在听着歌曲串烧。
西亭镇并不算太远,润生唱歌也不耽搁蹬得飞快,没用太长时间就骑到了家门口。
李追远看着这个家,和进村时所见的其它民房比起来,真的是够破败的。
润生进去后喊了好几声,没得到回应,然后走出来对李追远说道:
“小远,我爷不在家,应该是打牌去了,不过家里米面还在,我们中午有饭吃,嘿嘿。"
"那我们去找山大爷吧。
"走,我带你去找。
村里有好几口"堂口",都开在民居里,小的就三四桌,大的则有十几二十桌。
默认规矩,在这里打牌得交一份茶水钱,要是赢了大牌,老板也要分点喜钱。
而老板除了提供茶水瓜子花生外,还得帮忙联络人凑牌局,这一项能力,则决定了堂口是否能做大。
眼下还是夏天,不属于堂口旺季,真正的旺季是过年前后
那些外出打工的,都回村过年了。
很多人在外头舍不得吃舍不得穿,带着了一年的血汗钱回乡后,就立刻穿上新衣服,坐上了牌桌,嘴里叼着为了过年特意买的好烟,摆开架势,开始大杀四方。
当然,大部分时候他们都是被四方大杀。
要知道,基本每个村里都会有一小群平日里也不正经上班,每天就打打牌混日子的人,他们,可就指望着过年时开张,赢下来年的生活费。
而那些外出打工的平时哪有多少机会打牌,水平本就比不上这些村里油子,再加上还可能碰到做局。
因此,经常有人刚回村没几天,就把一年打工挣的钱都输光的,还有不仅输光还欠债的,更惨的是年都没过完,就得灰溜溜卷起铺盖重新踏上打工之路的。
这些,都是路上润生对李追远说的。
因为润生听到小远说,他这次想来打牌,这才讲出这些来动阻他。
李追远发现,润生真的是个很奇妙的人,憨厚是其本性,但他又有细腻的一面,否则也看不出这些门道,当然,他打架时的那一面,更让人震撼。
"润生哥,你知道山大爷打牌经常输,怎么不劝劝他?
"他是我爷爷,我得听他的话,就像你是我弟弟,我也得听你的话一样。
“你才是哥哥。
"我爷说我笨,这辈子就只能听两种人的话。
“哪两种?
"一种就是我爷他自己,我爷说,他其实也笨,听他的话可能会让我跟着他一起吃苦,但至少他不会害我。
另一种就是听聪明人的话,聪明人可能会害我,但害我之前会让我先享福。
山大爷在村西头的一家小堂口打着牌,人不多,就一桌,玩的是四人斗地主。
李追远和润生进来时,山大爷刚放下手中的牌,正在给钱
"哟,润生侯回来了。
“润生侯,好久不见啊。
"你爷才刚提起你哩。
牌友们显然都认识润生,热情地打着招呼
山大爷也站起身,摸了摸润生的胳膊,笑道:"好,果然,在李三江家吃得不错,看起来更壮实了
这模样,像极了看自家会跑去隔壁邻居田里吃饭的懂事牛羊,
“爷,小远也来了。